“邱兄!”
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老者從書院大門走出,同樣蓄著山羊胡的他與夫子有很大的不同。
他一身青袍有超然世外的清高之感,卻架不住這袍子的用料華貴。
在謝雲山眼中,此人更像是披著淡然外袍的俗人一個。
這便是沛州書院的院監?
謝小將軍興趣淡淡的轉頭。
這位老者見到夫子時神情高興,撩起長袍,腳步匆匆下了台階。
“邱兄,你我京都一彆,已有三十餘年未曾見麵了!”
“院監。”
“此行多有叨擾了…”
夫子並沒有院監的熱絡,隻是維持著禮貌的笑。
“誒,邱兄此言差矣,何來叨擾啊…”
“兄長當年名動京都人人儘知,學生也定然是頂好的,此番沛州遊學,書院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院監麵上堆砌著笑意,甚至都沒有細細看過這些學生生得什麼樣子,便招呼著讓人進了書院說話。
“學子們舟車勞頓,咱們進去說…”
跟在夫子屁股後麵亦步亦趨的小姑娘被他親自牽著帶在身邊,隨院監進了書院的門。
“邱兄,這位小學子是?”
夫子低頭看了眼薑安,挺直了蒼老的身板一臉驕傲的介紹,“這便是我收的小學生,安安…”
小姑娘配合著夫子,很是乖巧的說道:“院監好呀~”
院監眼底閃過驚詫,竟是位小姑娘?
看來邱兄還真是憤世嫉俗到了極點啊!
心底這般不屑想著,他麵上笑嗬嗬應著,隨便扯了話頭就將此事揭過。
但凡院監今日細心些,也能發現薑安與其他學子不同的端倪…
可惜他瞧不上身為女子的薑安,也瞧不上當年從京都憤而離去、窩在北地的夫子。
今日書院休沐,他們一路上隻在涼亭處瞧見了幾名手上拿著書冊研讀的學生。
經過夫子和院監的商討,決定讓學子們就在書院中住下。
至於薑安和謝雲山,便和夫子住在一間單獨的小院中…
原本院監還想在酒樓中擺宴,為遠道而來的夫子和學子們洗塵。
此事被夫子一口回絕,以學生們需要休整為由送彆了還想說些什麼的院監。
院監走後,夫子將薑安他們叫到身邊來。
他坐在軟墊上,身邊圍著滿身朝氣的少年郎,“南地繁華,北地貧瘠,這些在史書上亙古不變…”
“如今你們也瞧見了作為南地之首的沛州是怎樣的興昌旺盛。”
夫子一張張還尚顯稚嫩的臉看過去,有自卑、有茫然、也有滿不在乎的無所謂…
老者的聲音伴著南地略帶潮濕的風響起,“夫子希望你們不要被南地的繁華迷了眼,也不要因為出身北地而自卑…”
無論生在何處,聽得都是聖人言!
“南地有軟紅香土,北地有忠烈埋骨…”
你們要明白,南地的華錦世界是北地三州在守護!
夫子望著他們,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你們出生於北地,該是自豪的。”
“學生知道了!”
少年的回應衝破天際!
“好了,都去整理各自的行李吧…”
希望他們在沛州的日子裡能夠記住今日鏗鏘有力的回答…
這沛州繁華下藏著的也是數不儘的肮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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