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當年還落下一個…”
祈善淵站在那兒,連衣角都不曾亂過,若是他不說,誰又能猜到眼前的人指使殺了他全家。
“善淵今日隻想問老夫人一個問題…”
“到底是我祈家不小心發現侯府販賣私鹽惹來的殺身之禍,還是侯府本就不打算放過我們。”
麵對祈善淵,老太太從容的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說她也比他強!
她神色淡淡,隻回了一句,“沒有權勢的商賈之家就是我們眼中的一塊肥肉。”
答案昭然若揭…
從來都不是父親的不小心,他們祈家注定是要死的。
祈善淵反唇譏諷,“那現在的侯府又是誰眼中的肥肉?”
他偏頭看了眼已經不成人形的忠順侯,不緊不慢繼續對老夫人說道:“善淵近日在沛州茶樓的說書先生那兒聽聞到一樁舊事…”
傳言幾十年前的沛州城裡有一戶能夠隻手遮天的人家,這家的公子長得俊美,性子軟和,與一花魁互生情愫、珠胎暗結。
如此公子便想求了母親讓花魁進門,做個妾就好…
可母親不同意,勸誡公子。他剛剛娶妻,胞妹又在宮中為妃,母族不能有任何的過失落人口舌!
祈善淵嘴角扯開抹笑,繼續說著,“這位母親便告訴公子,要為了一身富貴舍了這花魁和未出生的孩子…”
孩子,他的正妻會給他生下來。
“可是如今幾十載過去,善淵鬥膽請問老夫人,如今這公子可有子嗣?”
忠順侯有過孩子的…
他很確定當時花魁懷的就是他的孩子…
當時太妃還不是太妃,是宮中最得寵的寵妃,沛州城裡沒人敢跟他搶,他的女人沒人敢碰。
那為什麼他這麼多年再未有過子嗣呢?
為什麼呢?
因為太妃娘娘對一些人構成了威脅,這些人要斬斷她所有的路,她的皇子不能做太子,她的家族不能興昌…
所以忠順侯不能有子嗣,陳家的香火得斷!
鼻青臉腫的侯爺趴伏在地,目眥欲裂。
他撕心裂肺的喊,喚著老夫人,“母親!”
“母親…這是為什麼啊啊…”
“你不是說有了太妃娘娘,才會有侯府的富貴嗎!”
他掙紮著上前抓住老夫人的衣擺,“可這富貴害了我!!”
“她害了我!”
他想要個孩子,想要個自己的孩子!
祈善淵拉著安安走到一邊,就這麼看著自己的仇人發瘋…
他們是該發瘋,過往最不舍得放開的權勢、金銀是陳家再無子嗣的罪魁禍首。
其實在太妃娘娘沒進宮前,陳家原本在沛州便是富貴人家。
他們原本可以守著自己的富貴,平淡一生,兒孫滿堂…
老夫人唇色烏黑,身體被兒子晃著,像是要將她撕碎。
她眼珠子動了動,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
她抖著手想要指祈善淵。
好狠毒的心腸!
手抬起又落下…
祈善淵垂眸,依舊神情平靜,殺人得誅心,要誅心,那就要找到誰都救不了他的那處傷口,狠狠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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