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安擺手,一副小大人模樣,“安安不是為這個煩心呀~”
“她是安安生母沒錯,可世間百態,總有一種不是母慈子孝…”
“我與她隔著國仇,隔著將士,認與不認都無甚區彆。”
她是長公主生下的,這點誰都改變不了,她薑安也不覺得有個敵國長公主的母親讓自己多難做。
出身她選不了,天下人誰以此來指責她,她也是不怕的!
也彆忘了,她的父親是南商的並肩王,她是爹養大的,學的、識得是南商的字,南商的律法。
生母是東離長公主又如何,她的家在南商,在崇州。
小姑娘歪歪頭,“再不濟,讓東離變成南商的,不就好了~”
薑寂臣目光灼灼,麵上笑意隨著閨女的話越來越大,直到她這句‘讓東離變成南商的’說出,屋中傳來爽朗笑聲。
這笑聲讓廊下守著的觀硯等人側目,也讓帶著小廝送膳的孫管家停下步子。
他擺擺手,“將飯菜送去小廚房,先熱著吧…”
向來主子和小主子此刻不急著用膳。
“阿安說的有理,若是天下人議論,那就打下東離,堵上他們的嘴!”
此刻的薑寂臣眼眸發亮,周身蕩開肅殺氣勢。
薑安的話或許是一時意氣,可薑寂臣卻是真的想這般做…
從六七年前那場大戰開始,他便想了。
“那你告訴爹,為什麼歎氣啊?”
小姑娘瞧著她爹這張俊臉,有點憂愁,“東離長公主雖然長得好看點,可她比爹大呀!”
她扒拉著手指頭,“爹今年幾歲,她幾歲!”
“你怎麼能喜歡她嘞!”
她晃悠著腦袋,好好的爹,咋不長眼睛呢!
薑寂臣挑眉,“我?喜歡她?”
放屁!
我怎麼不知道!
他捧著閨女的臉,又問了一遍,“誰和長公主有的你?”
薑安臉上的軟肉擠在一起,眨巴著圓眼,小手探上她爹的額頭。
“爹呀。”
“沒發燒呀,怎麼傻了嘞?”
王爺鬆開閨女,輕咳一聲,“可能是吹風吹風寒了…”
“那叫府醫?”
薑寂臣起身,沒了支撐的薑安差點王八翻殼。
他往屋外走,“沒事,爹再去吹吹就好了。”
重新爬起來的小姑娘摳摳腦殼,看向留在屋中的釀釀,“風寒是這麼治的嗎?”
釀釀轉頭去看窗邊放著的珊瑚,心裡默念:這花開得真好~
得不到回答的小姑娘持續茫然,而出門吹吹風的薑寂臣此刻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他以為東離長公主將事情都告訴小姑娘了…
沒想到告訴是告訴了,卻隻告訴了一半。
“主子…”
“您怎麼出來了,也披上件遮風的。”
孫管家從觀硯手中接過大氅給薑寂臣穿上。
他向後瞧了瞧闔上門的屋子,半是慶幸半是委屈說道:“本王還以為阿安知道了。”
從今日晨起去接小姑娘的時候他就很忐忑,這種心情也是很久沒有了…
孫管家垂手立在一側,“主子不必擔憂…”
“祈小公子尚且與小主子無血緣,卻還不是被視作家人。”
“可見小主子心思通透。”
“便是有朝一日她真知曉了,您也還是她敬重的父親。”
這是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