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官,是京官,他們生來就是要高人一等的!
“駕…”
霍朗駕著馬巡視一圈。
馬背上的他披著與甲胄一色的大氅,更顯魁梧。
霍將軍右手成拳,高舉,喝聲道:“出發!”
黑甲輕騎和親衛回應,響聲震徹半邊天。
馬車的車輪轉動,謝朝顏用手撥開小窗,向外瞧去。
“這麼大的動靜,崇州百姓竟無一人出門察看…”
她是世家小姐,薑安體諒,準了她帶上一名丫鬟。
那丫鬟將湯婆子遞給謝朝顏,也趁機往外麵瞧了一眼。
她並不在意外麵的光景,都是一樣藍的天,都是一樣的雲,與謝府後院那片天又有什麼不同…
她更擔心小姐會不會風寒。
“北地多戰,或許他們早就習慣了…”
“小姐還是莫要開窗,這風太冷了些,仔細身體。”
謝朝顏沒接湯婆子,也沒聽丫鬟的去闔上窗。
她側著頭向外瞧,初陽的光落在那張略帶病色的臉上。
隻聽她低低說問了句,“你說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她的問題,同樣也是官員們的問題。
“她不會把咱們帶去什麼荒郊野嶺,然後…”
一名正在給腫脹處塗藥水的官員苦笑,“這小祖宗要是有這打算,那咱們也就隻有坦然赴死的份了!”
他此生最後悔的事,便是沒有推了這外派的活!
霍朗在前,一路帶著車隊從南城門而出向原本的官道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車隊停下…
外麵一片寂靜,突地有人拍打馬車,語氣算不上友善,“下車!”
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閉了閉眼,認命道:“下車吧…”
是死是活,全看運氣了!
他們一下車,早就等著的親衛便往他們手裡塞了紙筆,附帶的還有一張最近趕製出來的北地堪輿圖。
薑安也下了馬車,身後幾名少年郎跟著。
他們似乎正在籌備今年的科舉考試,手臂處用布帶綁了一本聖賢書,方便閒暇時看看。
“霍將軍,便在此處紮營吧!”
霍朗鬆開腰間佩刀,抱拳行禮,“是!”
話罷,他興高采烈的招呼著親衛,“紮營!”
“紮營…?”
身邊穿戴甲胄的士兵突然躁動,讓身處其中的官員極度不安。
他們像是狼群中的羊,瑟瑟發抖。
終於有人鼓足勇氣,抖著聲音問薑安,“敢問小姐,為何在此紮營?”
“我們…我們要做什麼嗎?”
薑安目光茫然,指著說話的人,“你是工部的,還是我是?”
“修繕官道,不需要看地勢?”
何處適合平鋪,何處適合繞路而行,何處需要填土;又或者哪處山體能夠開山采石。
“不是有堪輿圖嗎…”
薑安身後一少年郎神情憤然,說道:“紙上談兵,如何成事!”
“堪輿圖雖有標注山體所在,卻不全然。況且北地三州府衙現存的堪輿圖並不精細,如何能做參考。”
他瞪著這些身穿官服的大人們,恨不得將這些人生吞活剝了!
李星桑拉了拉同窗的袖子,安撫道:“你莫激動,萬事有安安在。”
有她在,此次修繕官道定能儘善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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