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硯領了令,並未走,“王爺,二皇子那兒…”
薑寂臣隨手扔了圖紙,從容整理著外袍,“病了這麼久也該好了。”
“城外伐木清道還缺個監工,讓他去陪霍朗吧。”
霍朗那廝,可最討厭這些高門子弟,更何況是享天下食祿的無用皇室!
和他相處,想必二皇子接下來的生活得是相當精彩了。
“哐當”一聲,
官員們的院門再次被撞開。
腰間掛著寬刀的黑甲親衛如潮水般湧了進來。
原本享受著的大人們直接彈射而起,席間亂成一片。
跳舞撫琴的姑娘們倒是淡定的,低眉順眼的自動站去牆邊,保證不給護國軍惹半點麻煩。
樓中管事的可說了,這些官員的錢照賺不誤,若是王爺或者大小姐來人,直接給騰地方~
“王爺有令,諸位官員即刻前往各處監工,不得有誤!”
為首的李尚書茫然,“二…二皇子沒說…”
他也沒說這是最後一頓啊!
觀硯沒回答他的問題,他也不需要回答。
揮揮手,便有親衛上前。
一左一右架起官員,送上馬車,直接運走~
二皇子那邊,
他瞧著來者不善的黑甲,“本宮也要…”
薑亦舟沒說完,意思卻很明顯,他也要被架著帶走?
觀硯行了一禮,木著臉回道:“殿下說笑。”
薑亦舟沒吱聲。
嗬嗬,你這樣看起來像是來同本宮說笑的嗎?
“城外伐木開路需要監工,王爺的意思是殿下病既然好了,也可上任。”
“官道早日修好,您也早日歸京。”
最後這句話,算是成功拿捏住了薑亦舟的命門…
他頷首,算是應下差事。
熟土、開山采石、燒製磚石,連同三州城外的伐木清道,一連乾了半月。
這半月裡,小姑娘整日曬著太陽,在她爹主院的那棵公孫樹下的躺椅上換了一個又一個姿勢。
所有事情都不用她操心,全權由她爹接手。
閒來無事,小姑娘倒是會去巡視一圈,監督一下進程。
前期工作都做好,百姓的春耕也結束,修繕一事直到五六月才算是正式進行…
能夠這麼快,完全是因為一切事宜皆有王爺做決斷。
有他壓著,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所有的一切都異常順利!
北地百姓多年夙願如今就在眼前,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對鎮國王府、對三州府衙的稱讚。
薑安坐在馬車中,將這些話通通聽進耳中。
她並沒有多高興,兩隻手撐著臉頰,一臉愁容的看向一側放著的食盒。
這是給她爹和胡宴送去的午膳…
釀釀遞過顆酸梅,“小姐不開心?”
小姑娘癟著嘴,“釀釀啊…爹最近都瘦了…”
釀釀仔細回想,眼中困惑一閃而過,瘦了嗎?
她並沒有注意到。
她扒拉著手指頭細數,“爹既要操心軍營裡的事情,還要管修繕官道一事。”
還有京都來的那堆人…
薑安小細眉毛耷拉著,“老狐狸最近看著臉色也不太好。”
謝雲山更彆提了,像是隻隨時都會炸毛的貓~
百姓口中,她爹是北地的守護神,是無往不勝的常勝將軍,甚至可以是他們心中的神明。
可其實她爹就是她爹,是個人,會生病,也會躺在那兒昏迷不醒…
她越想越遠,越想越覺得她爹怪可憐的。
小姑娘鼓著臉頰,爪子揮了一下,瞧著是要拍桌。
釀釀雖然不懂小姐的心思,可她動作快啊!
隻見她咻的將食盒拎起來。
而此時,薑安的巴掌也正好落在麵前的小桌上。
“啪唧”一聲,還伴隨著一道清脆的木頭斷裂聲響。
“哦吼~”
小姑娘收回爪子,一臉無辜,“忘收斂點力氣嘞。”
釀釀都鬆了口氣,好險!
差點王爺他們就沒飯吃了。
她將食盒放到自己身後,藏起來,又拿起小姐白嫩嫩的掌心左右翻看。
“沒事小姐,叫人重新換一張就好了。”
薑安嘿嘿傻樂。
她狗狗祟祟的湊近,“釀釀啊,咱們這樣…”
馬車中,釀釀有些遲疑,“您去軍營?”
小姑娘:“昂~”
釀釀:“處理軍中事務?”
小姑娘:“昂~”
她拍拍小胸脯,“我可以噠!”
釀釀:“小姐,那我們為什麼不將修繕官道一事接手過來,這樣王爺也會輕鬆一些…”
薑安的臉皺巴成包子,連連拒絕,“安安才不要!”
她氣呼呼的,“那些京官一個個的太討厭,看一眼生氣好久。”
這麼麻煩的事情還是交給她爹吧。
她相信軍中肯定比這些亂糟糟的事情要順心不要太多!
釀釀嘴角抽搐,要是王爺知道了這理由,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薑寂臣:有孝心,但不多。
營地,
在車上已經計劃好了的小姑娘蹦蹦跳跳下車。
她手上提著胖大一個食盒,“爹呀~吃午膳啦!”
小姑娘笑眯眯的,“今日有肉丸子哦。”
謝雲山扶著牆出來,“祖宗,你再不來,小爺就要升天了!”
薑安呲牙,“不是有胡餅嘛,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謝雲山接過她手上的食盒,嘁了一聲,嘟囔道:“小爺才不吃,硬邦邦的。”
“今日如何?”
謝雲山隨意敷衍了一聲,“還成吧。”
“采石那邊進度有點跟不上,那些犯人太少…”
“聞大人已經向與北地臨近的幾州的刺史遞了信,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賺筆錢。”
“算著時間,估計也快有回信了。”
薑安:“不是說要用火藥炸山?”
她的問題剛問出口,正巧胡晏來迎他們,朗聲回複,“北地夏日多雨,況且這幾天剛下雨,王爺擔心山體不穩,貿然炸山可能會引起滑坡。”
就算不管那些犯人的命,可附近還有護國軍黑甲在呢。
一旦滑坡,他們都會被活埋!
所以,就隻能先借些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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