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說好遊玩的公子小姐紛紛托了身邊隨從向好友告罪,都擠在一處搶著排隊,準備再次入城去。
所以,薑安還沒走到府尹那兒,消息就已經長了翅膀般傳進各家的耳中。
有耳目清明的,知曉此事定與頭上那幾位主兒脫不了乾係,趕緊將自家在外野的孩子通通喚回,派了丫鬟小廝看守,不準他們去瞎摻和。
可即便如此,府衙門前依舊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畢竟薑安一行可不算低調~
法不責眾嘛,大家看熱鬨也看得心安理得。
明堂上,薑安原本該是審案官員坐著的椅子坐於正中央。
她的腳邊,白虎安靜匍匐。
府尹扶著官帽從後堂踉蹌而入。
今日府衙無事,他正在後堂看話本子呢,就被人突然揪來這兒了。
他們說什麼有人帶著近千人的侍衛來了府衙。
府尹想說,這是來狀告的,還是準備來攻陷府衙的?
他整理好衣擺,抬眸瞧去…
‘高堂明鏡’這塊大匾額下坐著極近囂張的薑安和那隻讓人膽顫的老虎。
還有明晃晃擱置在桌案上的弓弩以及堂外排成兩列的士兵屍體。
當然,還有黑壓壓一片的侍衛。
府尹看了看台上空蕩蕩的位置,再看看小姑娘屁股下那把熟悉的椅子…
當官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倒反天罡的!
府尹差點給氣樂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
身後跟著的小官戳了戳他,低聲道:“大人,不可啊!”
“她可是鎮國王府上的小姐。”
這位小祖宗有多受那煞神寵愛,就是京都的他們也有所耳聞啊。
他還不想明日一早被人發現橫死家中!
府尹瞬間閉了嘴巴,臉色不太好看。
一天天的,不是這個祖宗就是那個祖宗,整個京都都特麼是他祖宗,就他一個是孫子!
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端著府醫這個大小是個官的身份緩緩走到桌案後。
隻見這人拿起驚堂木啪的拍響。
“堂下何人,狀紙何在!”
審案的站著,被審的坐著,這滿堂官員卻沒一個敢放個屁的。
小姑娘眼底劃過嘲諷,京都也不過如此。
“我姓薑,薑安!”
她抬頭去看府尹,氣勢凜然。
隻聽小姑娘接著說道:“我爹是鎮國王爺、護國軍主帥薑寂臣,至於狀紙…”
她一攤手,“沒有。”
嘿?!
府衙外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些什麼。
有人說這小丫頭初來京都。如此行徑實在是太過囂張;有人嗤笑反嘴譏諷,這京都中哪家貴人不是這麼囂張?
彆忘了,人家爹可是北地戰功赫赫的並肩王,就是囂張,你又能奈她何?
打殺了她?
依著那些酒囊飯袋般的守城軍,恐怕整座京都都得白送給護國軍鐵騎!
“沒有狀紙,本官如何審案!”
驚堂木再次拍桌,外麵吵人的七嘴八舌聲倒是靜了靜。
薑安前傾上半身,手指著他桌上的東西說道:“這是證物,外麵躺著的士兵屍體就是本小姐遇刺的證據,所剩王府親兵皆是證人…”
她冷聲反問,“你如何不能審!”
府尹看都不看桌案上的弓弩。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胡鬨!”
“證物、證人怎可全由你說了算!”
“小姐初入京都還是抓緊做事的好,莫要在本官的公堂上戲耍!”
潛台詞:祖宗,你是我親祖宗!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查啊,你快走吧,求求了!)
“我胡鬨?”
小姑娘驚訝挑眉。
她‘哎喲’一聲起身,“你說也不知道我爹一個人在北地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