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塞了胡餅的親兵瞪大了眼睛,趕緊藏起來那半塊餅,嘴裡還塞的滿滿當當。
小姑娘緩步進院,朝他們頷首。
“今日收拾不完便明日再說,都累了許久,回去休整吧。”
親兵們嗬嗬傻樂,也不和小姐客氣,道了謝之後勾肩搭背離開這小院。
薑安走到一處箱子前,隨手撈了件東西上來。
是她慣用的那方硯…
又拿出來一件,是她放在摘星院中的一件玩物。
這東西還是謝小將軍外出帶回來的。
“釀釀…”
“奴婢在。”
小姑娘摩挲著這些熟悉的物件,未曾回頭。
她冷聲吩咐道:“著暗組暗衛將太妃身邊所有人全部帶走審問,大殿仔細搜一遍。”
“讓他們儘快把太妃名下乾淨的…不乾淨的所有事都接替下來。”
“記住,彆讓人發現了!”
“特彆是二皇子那邊,彆讓他發現護國寺的異動。”
“是!”
釀釀神情緊繃,快步出了小院。
她有預感,小姐要準備玩把大的!
這下薑安身邊跟隨的就隻剩下正言一人…
小侍衛快樂的很,像是朵向日葵圍著小姐轉。
薑安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知道從哪個箱子裡摸出來筆墨紙硯四件套。
“小姐,要給王爺寫信嗎?”
“您餓嗎?”
“要不要屬下給您鋪好床榻睡一覺?”
“……”
有他在身邊嘰嘰喳喳,小姑娘倒是眉眼輕鬆了許多。
她找了個箱子坐上去,“那就…先給我爹寫信,然後再用晚膳,最後好好睡上一覺!”
正言臉上的笑意更大,整個人都鬥誌滿滿,“好,屬下這就給您磨墨!”
他轉身,在薑安看不見的角度揉了揉發僵的臉…
哎,總算是高興點兒了。
身側,正言像是隻忙碌的小蜜蜂。
小姑娘抬頭看去,斑駁的樹蔭遮住了夕陽,也遮住了落日。
菩提樹下,薑安提筆僵持了好一會兒。
正言瞧著,小聲問道:“小姐是不知從何處寫起?”
他搜腸刮肚了好一會兒,“咱們來時瞧見的山間瀑布…”
“路過的時候還有群狼,那被小姐座下白虎嚇得…”
小姑娘咬著筆尖,臉上有愁色,“我那是不知從何寫起嗎?”
她換了個手撐著臉頰,“我這是不知道哪件能寫!”
她要寫啥,寫她剛來就把太妃軟禁?
寫她在護國寺大開殺戒?
還是寫她準備進宮刺殺皇帝?
薑安覺得這其中的哪一件都能讓她爹立馬炸毛。
“呃…”
正言一梗。
釀釀回來時瞧見的就是瘋狂撓頭、冥思苦想的一大一小。
最後這封送回北地的信件中隻夾了張薄薄的紙…
那上麵畫著的是一個火柴人跪下的模樣,模樣辨彆不清,反正臉上兩根麵條一樣寬的眼淚畫的倒是挺有意思。
釀釀裝信時心裡還想著,希望王爺瞧見的時候不會被氣死吧…
真是,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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