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京都早朝…
百官候在金鑾殿外,等待上朝。
幾位朝中元老老神在在,被稱作言官之首的老者幾次對著謝丞相冷哼,將不屑與之為伍的厭惡拉滿。
剩下的官員們幾人聚在一處,喧鬨聲不斷。
他們討論的正是今早才遞進京都中的消息,有人領兵造反!
聽說已經連占了好幾座城池,眼看著就要打入京都來!
“這可如何是好啊!”
“也不知這首領是何人…”
說此話的官員麵無急色,反倒暗戳戳的往原本應該是二皇子站著的位置上瞧。
“說什麼呢你!”
有二皇子門下的官員疾言厲色打斷,“天子腳下,也容得你妄言!”
“殿下被禁足在府,滿京都都知道!”
“既是禁足在府,誰知他現下還在不在…”
這陛下的兒子一共就這麼幾個。
早幾年花柳病死了一個,如今剩下二皇子薑亦舟;還有位四皇子,是與皇後、太後同宗的謝家女所生。
謝家把持朝政,已然是這南商的天,壓根用不著造反。
你說,這造反之人還能有誰?
再者前些日子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百官中隨便拉出來一人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大家這急色也不過是演給上麵坐著的那位看罷了!
那人冷笑,隨即嗆聲道:“說不定現在已然不在京都了!”
“你!”
“行了!”
丞相謝斯慢條斯理的往後看了眼,那雙蒼老的眸中藏著鋒芒。
隻見他一人盯了一眼,淡淡說道:“為官之人,無憑無據亂猜測,聖賢書都忘乾淨了吧!”
一朝丞相訓斥,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這二人連忙行禮告罪,“下官知錯…”
也正是這個時候,鼓鳴響起。
遠遠看去,百官有序走進金鑾殿中。
早朝之上,皇帝的精神頭不算好,腳步虛浮,麵色泛青浮腫,眼神渾濁…
在得知有人造反之後,他呼吸急促,當場砸了手邊茶盞。
“反了…都反了!”
“你們都想要朕的皇位!你們…”
陛下高聲嗬斥,百官也紛紛跪下,算是對天子之怒的恐懼。
但又有幾人真心害怕咱們這位陛下呢?
“陛下!”
有人抬頭直視天子,言辭懇切,“朝堂之上,還望陛下慎言!”
“如今之重該是平叛!”
謝斯接過話來,“陛下,都禦史所言極是。”
“臣聽聞那叛軍身後有北地護國軍作援軍,一路破城直入,還需早些做出對策來才是!”
他的一句話成功讓百官中的幾人眉頭直跳。
大理寺卿吳鶴亭看了眼怒火中燒的都禦史,又低下了頭,接著跪好。
“胡說!”
老者一頭白發,渾濁的眸中迸發出精光來,“陛下切勿聽信讒言!”
“鎮國王爺當年立下誓言,此生不出崇州關,多年來北地一直是平安無事…”
謝斯揚聲,“領兵之人是王爺之女薑安。”
他看向高位之上安坐的帝王,眼底閃過嘲諷,循循誘導道:“虎父…無犬女啊!”
“陛下…”
一陣窸窸窣窣聲響起,吳鶴亭站到百官中間來。
他的出現倒是讓不少人頗為意外。
這位大理寺卿不是隻愛斷案嗎?
難道他也要替薑寂臣辯解?
謝斯眸色幽深,藏得倒是很深嘛…
隻見他恭敬垂首,說道:“丞相,都禦史…”
“下官認為不管護國軍是不是叛軍援兵,咱們如今該想的都是如何阻止叛軍入京才是!”
“我南商有誌男兒何止萬萬,不管叛軍是誰,都該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