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此人對於胡晏來說真的很重要。
可,安安也在找他…
便是一兩年得光景過去,薑安也從未放棄過尋找他。
如此想著,祈善淵眸色逐漸堅定起來。
這個空檔,胡晏又與薑寂臣聊了幾句,著人給阿願畫了像。
直到他身側的阿願麵色疲累後,適才才準備起身離開。
胡晏:“王爺,我先送阿願回去。”
薑寂臣想將人攔下,“何必這麼麻煩,就讓他住在王府…”
“不成!”胡晏拒絕。
他並未說原因,王爺大抵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這人身份未明之前,胡晏終歸是不放心。
鎮國王府和護國軍、包括北地走到今日這幅光景付出了太多太多,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投了多少心血在其中。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哪怕是阿願,也不行!
薑寂臣也沒強求,揮揮手,便是準他離開的意思。
待到胡晏帶著阿願轉身,他偏頭去看未發一言的祈善淵。
還不準備說?
果然…
隻見祈小公子騰地起身,厲聲喊了個人名。
“溫則玉!”
這般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喚一個人的名字,他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反應才對…
他這一聲,喊怔了兩個人。
溫則玉,東離溫家長房嫡子,深受東離長公主重用,蟄伏南商沛州幾載,名下有一間‘桃花源’酒樓,同時也是當年虐殺幾名護國軍將士的背後之人。
胡晏瞳孔微顫,就連薑寂臣也變了臉色。
卻唯獨阿願自顧自往前走,直到他一直拉不動胡晏的衣角。
阿願懵懵懂懂回頭,那雙乾淨的眸子裡看向胡晏時儘是疑惑,“不回家嗎?”
胡晏回握他的手,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來。
他轉頭看向祈善淵,質問道:“你叫他什麼?”
祈善淵沉聲又重複了一遍,“溫則玉…”
小姑娘拚了命也要殺的溫則玉。
或許是那雙眼睛太過冷漠,又或許是今日真的很冷,胡晏隻覺得身上密密麻麻泛起雞皮疙瘩。
他眼中的世界在翻轉…
最後變成一片黑暗。
薑寂臣自桌案後大步走出,一把將倒地的胡晏護住,手遮擋住他唇邊的血跡,高聲喚道:“來人,叫府醫來,快!”
最後抱起暈倒的胡晏往外走時,王爺在不知所措的阿願身側停留一瞬,吩咐觀硯道:“找人把他看緊了,不必苛待。”
“是。”
做完這一切,書房冷冷清清,獨留下祈善淵自己站在其中。
他聽著不遠處的慌亂,聽著那個叫阿願的哭喊,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祈善淵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或許他真的忘卻前塵,成了軍師失而複得的阿願。
但這樣便能洗去他過往手上沾著的血?便能重新改頭換麵站在陽光下?
那那些死去的人呢?
他們還能站在陽光下嗎?
還能活著回來同親朋說笑嗎?
那薑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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