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家中的長輩還好,算得上是講理,能為這兩個不省心的上麵打點、下麵斥責。
但到了小姑娘這兒…
她不是個好脾氣的,這一點滿京都上下近兩個月算是領教了。
這小祖宗…完全不講理,你同她爭執、她同你動手;你要是在她麵前講情麵、賣慘吧…她反過來又要和你講道理,講完道理還要以你沒道理再動一番手!
說來也是好笑,偏是在她這作風下,兵部和刑部的大小事宜都沒再出過岔子。
連帶著大理寺積了多年的舊案都審理了幾件,更彆提翻案的…簡直多如牛毛!
隻不過小姑娘整日從日出忙到日落,回到府上心力交瘁,有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隨她從北地來的這些人瞧著,無不心疼…
李星桑寄回北地的信中幾次都提及小姑娘瘦了許多,像是生怕該看見的人看不見似的。
偌大的南商,竟就到了將朝廷壓在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身上的地步。
李星桑的信中有寄給胡晏的,胡晏又將信給王爺看過。
向來心疼閨女的老父親一連幾日黑著臉,借著給閨女送補品的由頭,整整往京都又送來了百人不止。
參薑寂臣的折子呈到陛下麵前,他自然也是能猜到其中緣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輕拿輕放了。
緊接著,幾日後刑部的李尚書在家中無端掉了兩顆牙~
他隻說是不小心磕的,可自牙掉了之後他反倒對公務頗為上心,沒了刑部的重擔,薑安也算是清閒了幾日。
隻不過,有人成心不想讓她歇著…
謝丞相第二月就已然病好,回到了朝堂上。
隻不過這次任憑他再怎麼挑撥,百官也是不敢和小姑娘嗆聲了。
一來是薑安下手黑,還記仇!
二來,便是人家年紀輕輕就能將六部中的兩部打理的井井有條,如此功績在,他們誰有臉湊上來指責人家的不是!
謝斯見薑安在朝堂上風頭無兩,便在背地裡挑撥大將軍府、定遠侯府與薑安的關係。
京都裡常有的下作手段,隻不過原是後院裡女人們爭寵的手段,如今一國丞相在用,著實讓人不堪。
大將軍府的當家主母是江南來的,素來性情溫婉,連說話都小聲小氣的,自然不會找上門同謝家爭執。
可定遠侯府夫人不是盞省油的燈。
一見是謝家暗中使壞,弄得京都皆是風言風語,她當即就炸了鍋。
一路直奔皇城,找陛下告狀去了…
咱們這位可憐的陛下,接言官之後又一人生生將他從龍床上薅了出來。
“崔家的,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日再說啊!”
陛下披著外袍,揉揉發脹的額角。
定遠侯夫人見陛下來了,手指指著同樣從家中被薅起來的謝斯,“陛下,您還管不管,京都府內、天子腳下…蓄意散播謠言!”
雖然她沒直接說是誰,可已然顯而易見了嘛~
謝斯麵皮抽搐,躲開差點就戳到他臉上的指甲,鐵青著臉整理著身上的袍子。
“定遠侯夫人半夜闖了臣的宅子,將臣一路從家中硬拉到陛下麵前,怎麼看都是臣更委屈些吧。”
以前謝家與定遠侯府上並無太多交集,自謝斯父親那輩兒算起,就與定遠侯夫人母家政見不合,不說是仇敵,可也從無往來。
所以,謝斯還真是第一次領教了!
他活了幾十年,從未如此狼狽!!
他如此說,定遠侯夫人也不是個吃素的,若不是宮人攔著,此刻謝丞相的臉上該有幾道血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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