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頭一歪,靠在定遠侯夫人肩上,瞧著那群夫人一個個假笑,覺得沒甚意思。
公主的車駕還未到,她閒來無事就和侯夫人八卦起來,“這位夫人的脾氣也太好了些,瞧著像是隻兔子…”
這江淩還真是和她一點都不像。
“可不是嘛!”
定遠侯夫人來了精神,同小姑娘細細講起當年那些趣事來。
江淩和宋慎礙著男子身份,隻是隔著些距離與家中有淵源的幾位長輩見禮,見過禮後便站在小姑娘身側。
薑安與侯夫人細聲說著從前那些事,他們兩個也聽了一耳朵。
這期間,江淩的神情越來越精彩,顯然對吃到的父母的瓜非常震驚且不可置信…
宋慎的臉色則是越來越奇怪。
在他的印象中,大將軍是個有些粗獷的行伍之人,雖是世家子弟,卻不拘小節。
但卻沒想到大將軍年輕時還過得這般精彩啊!
此刻,咱們這位小宋尚書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兒,但他又沒彆的的地方可去,站在那兒局促極了。
侯夫人眉飛色舞,說的正起勁呢…
有小廝從城郊的方向跑來,“來了…來了!”
“公主的車駕到了!”
她咂巴咂巴說乾了的嘴,可算是來了…
遠處,浩蕩車隊緩緩走來。
公主的車駕是三架馬車,套著的馬是難能一見的良駒,車上層層輕紗交疊飛揚,極儘奢靡華貴。
近百人的赤羽護衛在前開路,護衛之後是兩隊太監侍女。侍女手上提著徐徐生煙的精巧香爐,她們走的每一步都穩極了,煙霧升騰不斷,就連路過的風都沾上香氣。
瞧這儀仗規格,僅次於天子,差不多與太後平齊。
縱使公主這般張揚,朝堂上也沒人敢指責她一句…
誰讓這是先帝所賜呢~
公主車駕之後是宋國公的馬車,再之後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
定遠侯夫人粗粗估算了一下,眼中閃過意料之中的笑。
咱們這位尊貴的公主是準備在京都久居咯!
車駕漸近,城門中門早已大開迎候,夫人們整好衣裙,屈身行禮。
“見過公主,公主萬安。”
各色的女聲響起…
所有人都垂首行禮,唯有二人除外。
一位是她自小就叫著姐姐的定遠侯夫人,一位就是向來桀驁的薑安。
小姑娘似有所感般,與公主隔著車駕相望。
“諸位免禮…”
車駕前的青鴉向前兩步,端的方正禮數,複述公主的話,“公主請諸位夫人免禮。”
兩名侍女將車駕上的輕紗挽起些,隻露出公主半張精致臉龐。
“城外風沙大,本宮便不多留諸位了。”
“待到本宮安置好了諸多事宜,再擇日邀請夫人們過府一敘。”
這些夫人中出身最高的便是定遠侯夫人,此時也隻有她才有資格最先說話。
她麵上笑盈盈的,將麵子功夫做足了,“公主客氣…我等見公主風華依舊,已是十分喜悅。”
“臣妾便托大,等上公主這口好酒吃了!”
車駕中,公主輕笑,嗔怪了一句,“侯夫人放心,本宮少不了你酒吃。”
其餘的夫人陪著笑,表麵上瞧著這城門口一派和氣。
突地,公主問道:“丞相府上的可來了?”
眾人噤聲,不敢作答。
誰人不知,南商公主與姓謝的不和…
丞相夫人做新婦那會兒可沒少受咱們這位公主的氣。
如今她有了底氣,公主到的地方丞相夫人從來都是不來的。
更何況今日還是迎公主入城。
素來與丞相夫人交好的幾位硬著頭皮站出來,“回公主,丞相夫人偶感風寒,如今病的下不來床,托了臣妾向公主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