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點小心思,不止薑安能猜透,謝家和公主府也摸得門清。
不然公主今日也不會來問薑安。
南商公主把玩著手上鎏金的杯子,“近些日子丞相府確實消停不少,謝斯瞧著也像是要真心守孝…”
相較於公主的含蓄,定遠侯夫人就直白許多。
她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不過就是小人之心,等著瞧安安的熱鬨!”
公主嗔怪她一眼,看向薑安,“你若是有什麼謀算,可要提前與我們說,吾等定會幫你!”
薑安聞之輕笑,隻朝公主舉了舉杯,“那可要多謝公主姑姑了。”
話是這般說,可以後之事她卻始終避而不談。
公主眉頭微動,淡然喝著茶…
她這是還沒把自己當成一夥的啊。
瞧著小小巧巧一個,平日裡做事情也沒什麼章法,戒備心倒是挺重。
侯夫人瞧著氣氛有些不對勁,轉而提起了近日裡京都彆的趣事…
小姑娘沒再管屋裡的暗流湧動,隻聽著窗外的人聲鼎沸,懶洋洋起了身。
“想來淵淵他們遊街也該結束了。”
“咱們也入席罷!”
“走吧…”
他們一行人出了茶樓,朝著小姑娘定下的酒樓而去。
薑安帶著下屬騎馬在前,正言沒忍住回頭瞧了眼公主車駕。
方才茶樓包間裡的談話他也聽了一二…
“總是往後瞧什麼呢?”
小姑娘打趣他,“若是一會兒我那公主姑姑發了威,治你個大不敬,本小姐可不保你!”
正言悻悻收了目光,心虛般摸摸鼻梁,“就是覺得她實在是有些奇怪。”
“哦?”
薑安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就是一種感覺…”正言支支吾吾的。
明明這位南商公主事事都照拂小姐,甚至給小姐撐腰,瞧著小姐時永遠都是一副春風和煦的模樣。
可正言有時候總覺得這人像是戴了一層麵具,那笑不太真切。
“方才明明是她先問起小姐日後有何打算,又問小姐謀劃是什麼…”
“可問來問去,全是在套小姐的話,沒一句是真真切切給您想辦法、出主意的!”
以她公主的身份,想要做點什麼豈不是太簡單了!
若是真有心…
“不錯啊!”薑安一手扯著韁繩,另一隻手拍了拍正言。
她長籲一口氣,吸了吸鼻子。
深秋了,一天比一天冷…
再不啟程回北地,恐怕一路上都要受凍。
“我爹姓薑,上麵那位也姓薑。”
甚至,就連公主自己…也姓薑。
這天下隻要是薑家的,她這位南商公主就依舊能儘享眼前的榮華富貴。
當然了…
若是兩個姓薑的相爭,那她這個公主幫誰又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兒。
畢竟,選的那人成了,她是功臣;若是輸了,那就是階下囚。
雖然不知道公主姑姑會怎麼選,可薑安覺得若是讓她來選的話…
命,還是得攥在自己手裡!
“所以,她不是想幫我,她是想幫她自己。”
借他人局,博自己利而已。
說話間,薑安回頭去看。
恰好此時車駕前的簾子被風吹起一個角。
薑安與南商公主相視…
一個…選擇安坐幕後;一個,選擇衝鋒拚殺。
小姑娘轉過頭,認真瞧自己眼前的路。
她想,這就是為什麼自己永遠與她親近不起來的原因吧。
公主善謀算,也夠狠辣,可卻不像老狐狸那般。
在她的謀劃中,勝者營地隻有她自己。
……
這一日裡,他們在酒樓中喝了個大醉…
不管是幾位年少任官的公子,還是吳大人他們,大家都喝的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