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遺憾。”唐時錦說,“現在認識也不晚。”
岑南舟點頭,阿錦妹妹說的也對,相識不論早晚,隻是……
他有點暈?
岑南舟突然視線有點模糊,他甩了甩頭,看著阿錦妹妹,有重影。
然後‘砰’的一下,腦袋磕在桌子上,暈了過去。
蕭宴蹙眉,眸子裡掠過一抹擔憂,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王爺果然鎮定。”唐時錦微微挑眉,她抬眸看向廳外道,“他暈了,進來吧。”
十幾個美嬌娘走了進來。
迎春和仲夏對唐時錦微微屈膝行禮,“唐姑娘看出來了?”
唐時錦看了眼仲夏,“在門口見到你時,我便算到了。”
“唐姑娘果然神機妙算。”
仲夏與其他姐妹對視一眼,然後十幾人一齊跪了下去,“請唐姑娘救一救小侯爺,他是個好人,應該長命百歲。”
她們此刻稱岑南舟為小侯爺,而非相公。
並且語氣中充滿感恩和敬畏。
這是一群大義的姑娘們啊……
唐時錦輕輕放下果子酒,道,“你們想讓我如何救他?”
“我知姑娘會道法,但我也知,起死回生,逆天改命,對姑娘來說,恐怕是禁忌,所以,我願意將我的壽命給小侯爺,還請姑娘成全!”
仲夏磕頭道。
“妾身也願意。”
其他侍妾們也異口同聲,懇求唐時錦。
唐時錦沉默了。
她不說話,迎春以為她不肯,便說服道,“林家能盜走小侯爺的壽數,說明陽壽是可以轉移的,我們姐妹願意用自己的陽壽,換小侯爺好好活著,求姑娘幫幫我們,也幫幫小侯爺。”
唐時錦抿唇,“你們這麼做,問過岑南舟嗎?他同意嗎。”
迎春搖頭,“小侯爺若知道了,定然是不答應的。”
“渡活人陽壽,也是禁忌,那你們怎麼覺得,我會答應?”
唐時錦淡淡的說。
迎春看了眼昏迷過去的岑南舟,誠懇的磕了個頭,“姑娘,對不住,我們能想到的,隻有求姑娘了。”
她抬頭說,“姑娘可知,我們都是些什麼人?”
唐時錦嘗了果酒,沒說話。
這酒,如今再嘗,有些苦口。
“我是從怡紅樓出來的,仲夏妹妹是從萬花樓出來的,冬雪妹妹是從教坊司脫身的……我們,都是從那種不堪的地方逃出來的。”
侍妾們垂著頭,有的提及傷心處,在悄悄抹淚。
“我們這些人,有的是被父母賣去樓裡的,有的是被債主賣的,有的是被主家賣的……”仲夏接著說,“是小侯爺救了我們,他出錢為我們贖身,還我們自由,而我們這些人,則是個自私的,不想流浪漂泊在外,便賴在他府上。”
而她,正是被林輝逼良為娼,小侯爺替她教訓了林輝,這才打斷了他的腿。
岑南舟,是個看似多情,實則心軟心善的好人。
她們不肯走,他無奈隻得容她們在府中。
外頭人說他撿青樓裡的貨色回家,笑他腦子被馿踢了。
窯子裡的女人,一雙玉璧千人枕,便是家中的奴婢,也比她們乾淨些!
岑南舟卻是個反骨的,非但不聽,對外還放話,要納她們為妾。
就這樣,她們都成了岑小侯爺的妾室。
岑南舟給了她們容身之所,給了她們做人的尊嚴,也給了她們衣食無憂的日子。
所以,她們對岑南舟,隻有敬愛,絕無褻瀆。
現在,到了她們該報答小侯爺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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