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延看了他一眼,他知容軒家境貧寒,他想找這份活計,也是為了勤工儉學,掙點錢貼補家裡。
唐時錦看著他,問了句,“我……你姐姐留給你家的銀子,花完了嗎?”
容軒臉上更為羞愧,“花,花完了……”
唐時錦微微蹙眉。
她記得這書生,容娘的弟弟,她送容娘回家時,與他見過。
她還給容家二老留下了五千兩銀子,按理說能很好地改善他們家的生活才是。
可瞧著容軒,還是一身縫縫補補的布衣。
五千兩銀子,足夠尋常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唐玉延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嫌容軒非正經的教書先生,他替容軒說話道,“容軒他雖是學子,但他的文章,書院先生是多有誇讚的,才學這塊,三妹妹不妨先讓他教學一段時間,若覺不行,再換掉他便是。”
畢竟是三妹妹開的學堂,他也不能打包票三妹妹一定會用容軒。
唐時錦搖頭,“我質疑的不是他的才學,罷了……你想做就留下吧,我會給你開月錢。”
容軒眼眶有些紅,“多謝姑娘。”
他羞於開口,家中的境況,不想讓人看輕他。
姐姐給二老留下的銀子,實非好事。
老父親得了橫財,便染上了賭癮,沒過多久,那筆銀子就輸完了。
老母親靠著給人漿洗,艱難的維持家中生計,可老父親每日還是要去賭。
家中如今已是揭不開鍋。
其實,他已經從書院退學了。
家中已經供不起他讀書。
唐二公子是顧著他的顏麵,才沒說透。
唐時錦微微歎氣,原想著留下些銀子,了卻容娘的心願,讓它能安心去投胎,容家也能好過些。
可沒想到……一把年紀的容父居然涉獵了賭場。
但凡沾染上黃賭毒的,到頭來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因為要開繡坊,唐令儀負責教刺繡,便不得空守著卦店,所以店裡就缺少了人手。
之前大姐就提過要招人,但一直沒遇到合適的。
這幾日唐時錦就在琢磨,要收個徒弟,卦店不能離人。
因著繡坊,學堂,醫館要開張,唐時錦又收到了一波祝賀。
“小錦,你這又是繡坊,又是學堂又是醫館的,濟世救民,此乃大功德啊!”
第一個來的,就是世子蕭洵。
蕭世子玩味的說,“你那三處選址,我都去看了,十分不錯,聽說你還要招教書先生,你看我怎麼樣?”
唐時錦挑眉看他。
他嘿嘿道,“本世子在做文章方麵,雖說沒什麼天賦,但好歹也是讀過書的,教一群孩子識字,絕對沒問題。”
他自我感覺良好的說。
身後,有東西磕了一下。
蕭世子回頭,看到個穿著寒酸的布衣男子低著頭,不小心碰到了架子,他手忙腳亂的擺好之後,匆匆出去了。
“這是你找的夥計?”
瞧著像個文弱書生。
不過夠窮酸的。
蕭世子心想。
“他是我請的教書先生,蕭世子要搶彆人飯碗嗎?”唐時錦淡淡道。
蕭洵嗬笑擺手,“那不了,我就隨口說說。”
看他嬉皮笑臉的,唐時錦忽然認真的盯著他,“世子。”
“怎麼?”
蕭洵眼皮子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