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反應,不僅僅是冷靜,甚至冷靜的有些冷漠。
要說陛下就剩祁王一個子嗣,作為正常人,皇帝怎麼可能不擔心祁王的安危?
唐時錦眯起眸子,片刻後,大抵是猜到了什麼。
“舅舅的懷疑或許是對的,皇帝有可能不是皇帝了。”
舅舅蹙眉,“小錦是說,有人冒充陛下?”
“不。”唐時錦搖頭,“殼子還是皇帝的,但殼子裡麵就未可知了。”
舅舅瞬間明白了,他眉頭皺的更緊,“難怪,今日見到的陛下不似常人,倒像是……”
“傀儡。”唐時錦補充道。
舅舅點頭。
不錯,就是像傀儡。
沒有感情,沒有情緒的傀儡。
“這麼說,陛下有危險?有人在背後操控陛下?”舅舅有些憂慮。
為臣者,理應儘忠君上。
縱然皇帝不是什麼仁德明君,但畢竟是君王。
若是皇帝被人操控,朝堂豈非要亂?
然而,唐時錦隻是神色淡淡,“皇帝並非長壽之相,若非有人以非常手段替皇帝續命,皇帝早死了,被人操控也不奇怪。”
皇帝實慘。
以為道尊是他的幫手。
結果把自己玩成了對方手中的傀儡。
她這話,過於直接。
舅舅抬頭瞧了眼屋外四周。
好在,沒外人。
“事關朝堂安危,百姓安穩,倘若陛下真的……能統領大局的,也隻有十九王爺了。”舅舅壓低聲音,歎了句。
“嗯,王爺是帝星命,天命所歸,不出意外,下一任皇帝應該會是他,這是北離國的國運,王爺的命運也該走上正軌了。”
唐時錦語氣平淡。
說的理所當然。
舅舅看著她,好一陣沉默無言。
唐時錦眨眨眼,“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舅舅歎了聲,“這些話,你在我麵前說說便罷了,在外人麵前,切不可提,舅舅知道你修行,不在意這些爭權奪利的俗事,但要當心禍從口出,被人揪住話柄就不好了。”
小錦這話,每個字都是大不敬。
就她剛才那幾句話,便可以判為殺頭大罪的逆言。
唐時錦雖不參與爭權奪勢,但不代表她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她誠實的點點頭,“舅舅的教誨,我記下了。”
…
“唐令儀,這是你成婚用的蓋頭,我娘讓我給你送來的。”
謝薇擺手,讓丫鬟將一方紅蓋頭擺在唐令儀麵前。
唐令儀微微抬眸,“多謝了。”
“過兩日就要嫁進我們謝家了,你還來這繡坊拋頭露麵,都說唐大姑娘最是知書達理,我看也不過如此,進了我們謝家的門,就得守謝家的規矩,這繡坊,往後你是不能再來了。”
謝薇哼聲,她語氣頗為傲慢。
唐令儀凝視著她,“這話是你說的,還是謝尋說的?”
謝薇抿唇,眉眼間儘是不悅。
自然是她說的。
謝尋現在拿唐令儀當眼珠子似的寶貝著,不許她和母親說唐令儀半句不好。
所以謝薇才不服氣呢。
“如果是你說的,我聽聽便罷了,不會放在心上,如果是謝尋說的,那便讓我親自到我麵前來說。”
唐令儀語氣平靜。
“你!”謝薇瞪眼,“你是不是很得意,謝尋那樣風流的一個人,竟能為你折腰,唐令儀,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唐令儀沉默片刻。
見她不說話,謝薇還以為自己略勝一籌,她輕哼道,“就連這紅蓋頭,都是謝尋自己親手繡的,你看這歪歪扭扭的針線,你也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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