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驍瞬身僵硬。
唐時錦竟分析的這麼透徹?
範老太太一整個眼珠子鼓出來。
她是怎麼知道的?
就好像,她親眼在現場瞧見了一樣?
老太太動不得,一雙渾濁的眼睛裡開始流露出驚恐。
範驍說不出話來。
唐時錦冷哼,“隻是因為犯事的是你家人,所以你便徇私,漠視宋菀的死,弟媳隻是外姓人,哪裡有你的親弟弟和親娘重要,對是不對?”
“不!”範驍急忙道,“我並未將弟妹視作外人!”
“那你為何對她的死視而不見!”
唐時錦厲聲道。
明知宋菀的死有疑,卻偏袒自己的血親。
不是麼?
範驍被詰問的啞口無言。
臉上帶著一絲懊悔。
正如唐時錦所說,收到宋菀過世的消息,他便匆忙趕回家。
母親哭訴宋菀的罪行,與人廝混被他弟弟捉奸在床,宋菀則無臉見人,懸梁自儘。
可他日日斷案,又怎會瞧不出自縊和勒死的區彆。
宋菀,是被人勒死的。
他懷疑過母親和弟弟,但,就像唐時錦訓斥的那樣,為了庇護自己的血親,他終究是有失偏頗。
選擇視而不見。
順從母親,將宋菀草草下葬。
“宋菀剛過世,你弟弟就迫不及待納了新夫人,並且那新夫人還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對嗎?”
唐時錦似笑非笑。
範驍目光微顫。
宋菀屍骨未寒,這個風口浪尖上,新弟媳入門並未大操大辦,隻是一頂小轎將人抬進門的,唐時錦連這都知道?
她甚至從未見過新弟媳,便知她懷孕五個月!
皇後難道,真的能掐會算,未卜先知?
範驍隻覺得脊背發涼,仿佛在唐時錦麵前,所有的罪惡都將掩藏不住,終會窺見天光。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範老太太仿佛靈魂都在顫抖。
眼珠子抖成了篩子。
唐時錦隻給她用了定身符,並未上禁言符。
老太太驚懼過後,驚覺自己聲音抖的不成樣。
“老太太,你的兒媳婦,宋菀告訴我的呀。”唐時錦勾唇,眸光冷涼,“它就在這,就在你身邊呀,”
範老夫人嚇得舌頭打結,險些沒暈過去。
“老太太想要新媳婦,便逼死原配,既不想要原配媳婦,卻又想要媳婦帶去的富貴,還要給自己留個好名聲,既要又要還想要,老太太有些貪心啊,好事半點不做,陰損事乾儘,還想要孫兒?”
宋家是綿陽的富戶,女兒嫁到範家,帶來了豐厚的嫁妝。
要說有多豐厚呢。
足以支撐起範家三代人富裕有餘。
而範家,卻並非什麼良配。
範家老夫人一邊瞧不上兒媳是商戶出身,一邊又享受著兒媳帶來的富貴。
那範家二爺在老母親的熏陶下,耳濡目染,對宋菀這個原配夫人更是瞧不上眼。
花著原配的錢,在內納小妾,在外養外室。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宋菀最大的錯,就是她太軟弱,不知反抗。
範老夫人一陣陣心悸,“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不好了!”老嬤嬤匆匆跑來,嘴裡嚷嚷著,“二夫人不小心滑了一跤,見了紅,大夫說,孩子怕是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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