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冒雨回來,應該是去過柳家了吧?柳家怎麼說?”唐時錦輕聲道。
江元鶴幽幽嗤笑,“他們說柳絮是病死的,我不信。”
“她雖然身子柔弱,但絕不會無端病死。”
唐時錦頷首,“棺材上的怨氣,也不像是病死的。”
生老病死,是常態。
若真是正常病逝,不該有那麼大的怨氣。
“蕭夫人,我不想讓柳絮死的不明不白,我想還她一個公道,你能幫幫我嗎?”江元鶴說著就要下跪。
唐時錦擺手,他膝蓋半彎,卻像是有股力量托著他,他沒跪下去。
“彆動不動就拜我。”唐時錦無奈,搞得她現在都不像凡人了,拜來拜去,跪來跪去,她又不是神靈。
需要人間的信奉。
在宮裡,她也沒讓人跪來跪去的。
江元鶴苦惱,以為她是不想管,略一琢磨,便道,“若蕭夫人能幫我,還柳絮一個公正,我願貢獻來年邊關的冬衣和糧草。”
唐時錦眯起眸子。
江元鶴不惜加注,“三年,邊境三年的糧草和冬衣,我江家包了。”
富豪在民間啊。
在來江城的路上,蕭宴收到了崇王的八百裡傳信。
鄴城袁家,向朝廷捐了二十萬兩白銀,以及十萬旦糧食,還有棉花製成的冬衣。
崇王大喜。
給蕭宴報喜。
糧草和冬衣,已經運往北關。
有了袁家捐的這些糧食,至少可保葉擎將軍在北關三年糧草無憂。
崇王不知蕭宴與唐時錦在路上都做了些什麼。
竟讓這些隱藏在民間的富豪們,掏空家底來支持朝廷。
光是袁家捐的糧食,一個小型糧倉都放不下。
而袁家沒有當唐時錦和蕭宴的麵說捐糧,而是等她們走了之後再捐給朝廷,便有不在蕭宴麵前邀功的心思。
袁家是真心實意捐糧捐錢的。
那二十萬兩白銀,是丁家吐出來的,袁公反手就上繳了國庫。
如今,又有江元鶴,捐西北三年糧草。
這一趟出來的值。
唐時錦勾唇,“江公子大義,我替邊境將士,謝過江公子了。”
她就要起身,江元鶴連忙拒絕,“不敢不敢,蕭夫人你可彆折煞我了,為國出力,其實每個臣民應儘的義務。”
唐時錦撲哧一笑。
果真大義。
蕭宴眉眼間亦帶著一縷笑意。
有阿錦是他的福氣。
邊境將士有了糧草和禦寒冬衣,便是消了他心頭一大顧慮。
“那柳家的事……”江元鶴想問,什麼時候去柳家查清楚?
唐時錦卻說,“不著急,我猜,它會回來的。”
下了一場大雨,棺材上那些符籙,還貼得住嗎?
江元鶴似懂非懂,“蕭夫人是說,柳絮會回來嗎?”
“等等便是。”她道。
這一等,便是三天。
“蕭夫人,這都三天了,也沒動靜,你不是說,柳家可能請道士做過法事嗎,棺材上還貼了符籙,柳絮會不會……”
唐時錦瞧他,“你不怕鬼了?”
“……怕。”
但他不想讓柳絮死的不明不白。
唐時錦眸色平淡,“誰說沒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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