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程威感覺整個人都麻了,“霜兒,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將軍,你說我變了,可我隻是想要一個暮雨,為什麼她處處要跟我爭呢。”程霜似嘲弄,似無奈的歎了聲,“她明明不喜歡暮雨,明明過的比我好,為什麼就是見不得我好呢?”
程霜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抬手,指向程羽,“是你沒教好你的妹妹啊,將軍。”
程威滿眼陌生,嘴唇抖動,“程羽性子驕縱,可她從未對你不利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親如一家,隻是因為一個暮雨,你便要置她於死地?”
程霜看著他。
義正言辭。
忽然笑了,“是,親如一家,所以看不起我,跟外人一起作踐我,若不是看在將軍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早就將她做成顏料了。”
程威無法理解,程霜竟憎恨程羽至此?
程威已經查驗過屍體,兩男兩女,皆是被剜了心肝。
風靡全城的鮮花顏料,竟是是活人的心肝煉製而成。
隻是想想,程威便不寒而栗。
他想象不出,程霜為何如此陰毒?
突然,他想到一點,“若我也喝了那花茶,你是不是也想將我煉成顏料?”
程霜搖頭,“我知道,你不喝那茶。”
唐時錦這時補充,“程將軍不喝花茶,所以她讓程將軍給我們送花茶,也是為了降低我的防備,我說的沒錯吧?”
“皇後聰慧。”程霜反而很恭敬的說,“其實我發現一件事,人的心長得都是一樣的,可心性卻大不相同,皇後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唐時錦圍著熬煮的大鍋轉了圈,神色冷漠,“你是不是還覺得,你是受害者?”
程霜不語。
“從某些方便來說,你確實是受害者,可你視人命如草芥,你所受的罪,已經不能抵消你犯下的罪。”
唐時錦揮手,打翻了這一鍋惡心的湯汁,“你放大心中的惡念,禍害整個肅州城的女子,卻還在為自己的嫉妒心,自卑心,惡毒心找借口,程霜,你比那些對你惡語相向的惡毒多了。”
“人心確實長得一樣,但心性的好壞,取決於自己,難道肅州所有人,都對你心懷惡意嗎?”
將自己所犯的罪孽,都歸咎到彆人身上,以為這樣自己就是情有可原了?
明明長了顆惡毒的心,裝什麼可憐呢?
程霜被詰問的垂下頭,眼神複雜,神情扭曲。
“程霜,我問你,用心肝熬製顏料,是誰教你的?”唐時錦冷聲問。
程霜掙紮片刻,木訥搖頭,“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學的。”
“何處學來?”
“書上。”
她是從誌怪書上學的。
用人的心肝熬製,可以煉出最漂亮的顏料。
“書從哪來?”唐時錦擰眉。
程霜遲疑了一下,“暮雨師兄給我的,給我解悶看的。”
唐時錦驟然看向程威,“將軍,你的那位幕僚呢?”
程威一看,暮雨還真不在。
他詢問,“暮雨何在?”
“將軍,暮雨公子並未隨我等前來。”守衛答。
唐時錦眯起眸子,“大意了。”
想必都尉府,已經找不著暮雨了。
“程霜暮雨,從你們的麵相來看,應該是有姻緣的,煙雨樓的老板也是你?”
程霜嘲笑,“我跟暮雨,定過娃娃親,隻是,我出生臉上帶有胎記,師兄便絕口不提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