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離坐在段家懸梁上,眼神意味深長,“獻祭。”
“他們在獻祭什麼?那位大人又是誰。”
底下,匆匆跑來一人,“家主,不好了!”
“慌什麼!”段潤之皺眉。
家奴著急道,“家主,段家被圍了!”
“什麼?”
段潤之臉色一沉,“誰敢圍段家?”
“是,是百姓。”家奴道。
半個時辰前,百姓確認督軍府有飲水,並且免費發放的時候,不知是誰煽動了一句,說他們的家人可以回家了。
於是,人群便聚集到了段家。
唐時錦雙手抱胸,在人群後麵瞧熱鬨,蕭洵說,“皇叔是覺得這個段家有問題,所以才鼓動百姓來段家鬨事?”
唐時錦好笑,“怎麼能叫鬨事呢,為了一口水喝,百姓骨肉分離,我們這是讓他們團聚。”
很快,段潤之便走了出來。
百姓紛紛圍上去,“段家主,我們家男人不做奴了,能不能讓我們男人回家。”
“求段家主,放我兒子回家吧,他才十歲啊,就被賣了,段家主,你可憐可憐我們吧,將孩子還給我們吧。”
後麵發聲的人,越來越多。
若不是隻有段家有飲水,誰願意賣兒賣女啊。
段錫之頓時就惱了,“他們是自願入段家為奴的,你們現在是水也喝了,就想要回人,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段潤之默認此言。
哪有喝了水,要回人的道理。
百姓自覺理虧,可仍想親人回家,“求段家主可憐可憐我們吧。”
“段家主心善,我那孩子還小,若不是他爹狠心,為了一口水賣了孩子,我就是渴死,也不會賣孩子的!”
有婦人哭泣。
悲切不已。
“既賣入段家,便是段家的人,哪有家奴能重獲自由的道理,做人豈能不講理。”段潤之沉聲道。
“那讓我們看一眼孩子行嗎?”
“是啊,不能回家,讓我們看一眼孩子們總可以吧?”
賣兒賣女的人,實在不少。
“段家主,我們隻是想看一眼孩子們,不過分吧?即便入了段家為奴,卻也沒有不許見親生父母的道理呀,就看一眼,段家主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做父母的心吧。”
婦人們聲聲哀求。
段潤之臉色異常沉重。
若連看都不讓她們看,段家塑造出來的仁善形象怕是要塌了。
她們隻是想看一眼,沒道理拒絕。
段錫之著急,小聲的在段潤之耳邊說,“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啊!”
那些人都獻祭了,怎麼給她們見?
獻祭是不分大小老少的。
都是祭品!
段潤之抿唇,“我理解諸位鄉親想念孩子的心情,可他們不在我府上,那些入段家的人,我都安排他們出城挖掘水源去了,一時半會兒,恐回不來。”
婦人們麵麵相視。
段錫之跟著道,“對啊!人都挖水去了,我們段家挖掘水源,也是為了解決大家飲水的問題,你們就不要來段家要人了,能在段家做事,保管餓不著,渴不著!”
婦人們將信將疑,“孩子們去找挖水,我們能去找他們麼。”
段錫之哼笑,“城外沒水,你想去找他們,那就是找死!”
婦人們噎住。
再不敢回嘴。
段潤之抬眸間,注意到了唐時錦幾人。
雖然,他不確定唐時錦是誰,但他直覺,不似涼州人。
走在街上,蕭世子好奇,“皇嬸,段家到底有什麼問題,我怎麼瞧不出來?”
岑南舟神思凝重,“我們從城外來,沒見過什麼挖掘水源的人,段家人是在騙她們。”
“為什麼呀?”蕭洵還是不明白。
岑南舟好沒氣的看他。
世子腦子是凍糊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