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見她從枕芯裡,摸出一張黃紙來,“薑夫人睡這個枕頭,應該經常做噩夢吧?”
拓跋笙有瞬間的安靜。
本就蒼白的臉上血色儘褪。
白的像紙。
寒氣從心底裡冒出。
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是,回想起來,自從睡了這個枕頭之後,夜裡我便噩夢不斷,經常渾身發冷,手腳冰涼。”
似乎也是睡了這個枕頭之後,她身子才日漸虛弱的。
可她從未懷疑過,是這個枕頭有問題。
因為是她夫君送的。
她驚顫的目光,看向唐時錦從枕芯中摸出的黃紙,“皇後,這是什麼?”
“招陰符。”唐時錦說,“看這符紋,能召方圓十裡的陰氣聚集。”
拓跋笙隻覺得渾身冰冷。
身子一陣一陣的發寒。
“若是畫這符的人功力再深些,招陰的麵積範圍更大,薑夫人恐怕就不止是日漸衰弱了,時日久了,命就沒了。”
唐時錦無情的補充。
天天睡在招陰符上,陽氣不弱才怪。
難怪拓跋笙一副病歪歪的樣子。
拓跋顏當場就怒了,“薑宣,我去殺了他!”
她殺氣騰騰。
“阿顏,回來!”拓跋笙喚住她。
拓跋顏惱恨不已,“阿姐,他想害死你,你還護著他?”
拓跋笙雖虛弱,但看起來很堅韌,“阿顏,你冷靜些,若真是薑宣害我,我便與他和離!”
“當真?”拓跋顏不信。
“我隨他回薑家,是因為彼此有情,互許終身,可若他真狠心如此對我,便是對我沒有情愛了,我又何必苦苦執著。”
聽她這麼說,雖然拓跋顏還是很生氣,但她放心了不少,“阿姐能這麼想就好,希望你說的不是違心話!”
拓跋笙忍著衝上眼眶淚,忍著心酸,問唐時錦,“可否請皇後明日再來看我。”
唐時錦聞言,便知她有打算,於是低聲應下。
“阿顏,你替我送送皇後。”拓跋笙勉強笑道。
拓跋顏知道,她這是要支走自己。
送走唐時錦之後,拓跋笙才抱著無形中的胎靈,靠在床頭,失聲痛哭起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放下公主之尊,換來如此境地。
她真的錯了嗎?
胎靈唧唧的,想摸摸她,但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似乎連胎靈都在心疼她。
薑宣回放後,注意到拓跋笙換了個枕頭,問起,“你平日用的,不是這個枕頭。”
“嗯,那個不舒服,就換了。”拓跋笙淡淡的說。
她哭過之後,嗓子有點啞。
眼眶也紅的厲害。
薑宣知她傷心,想說對不起,可又想起拓跋顏說,對不起說多了隻會變得廉價。
“笙兒,是我愧對你,帶你回來,卻沒給你好的生活。”薑宣愧疚道。
拓跋笙直直的看他,“阿宣,你知道那枕頭裡有東西麼?”
“有什麼?”薑宣不明所以,“可是那個枕芯你睡著不舒服?明日我再讓人多送幾個來讓你挑。”
拓跋笙看他神情不像有假,“你不知道裡麵有什麼?”
薑宣皺眉,“夫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拓跋笙問他,“那枕頭你從哪挑的?”
薑宣遲疑了一下,說,“是我母親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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