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子則饒有興味的聽著。
甄稀臉色慘白,“侯爺,你查我?”
“不該查嗎。”岑南舟很自然的反問。
甄稀咬緊嘴唇,說不出話來。
岑南舟自然而然的坐下,隨和道,“坐下喝口水壓壓驚吧,你看起來臉色不好。”
甄稀:……
秘密被戳穿,誰臉色能好?
不過無所謂了。
她早該想到的。
瞞不了多久的。
甄稀腿軟無力的坐回蕭世子對麵,岑南舟自然是坐到了蕭洵旁邊,再開口,語氣透著一絲讚賞,“不過你很睿智,手段也狠,你察覺到自己有了身孕,便狠心將心上人廢了,讓他此生不能再孕育子嗣,你帶著富家的血脈離開,將來你肚子裡的,就是那家唯一的子嗣。”
甄稀握著涼透的冷茶,沒說話。
還真是,什麼都被岑侯查到了啊。
“你這是,對心上人的報複嗎。”岑南舟挑眉問她。
甄稀平靜了一下心情,扯了扯嘴角道,“對,我就是要報複他,即便做不到,就不該輕易給出承諾,人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啊。”
夠狠。
外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
沒想到是個黑芯子的。
蕭洵悻悻,“懷著彆人的孩子,來找岑家報恩,讓南舟娶你,甄姑娘平時算賬也厲害吧,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蕭世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既然瞞不住了,甄稀並不介意蕭洵的冷嘲熱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自然也想為我肚子裡的孩子謀一個好前程。”
她伸手撫摸小腹。
無奈的歎了口氣,“可惜還是被你們識破了,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侯爺不喜愛女子,更沒算到,你們會情比金堅。”
多可笑啊。
甄稀露出自嘲的冷笑。
男女之情,尚且不過如此。
岑南舟卻能為了一個男子,抗旨拒婚。
可見這世間,人人相似,卻又人人不相似。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岑南舟問她。
甄稀嗬笑一聲,“侯爺什麼都知道了,我還能怎麼辦呢。”
岑南舟頓了頓,“讓我接盤,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你爺爺於岑家有恩,我之前的提議還作數,你不妨再考慮考慮。”
言儘於此,剩下的就看甄稀的選擇了。
成婚,是不可能了。
她怎能懷著彆家的孩子,以恩情逼迫岑南舟娶她,傳出去,她會被千夫所指,被人唾罵的。
甄稀歎了聲,良久後,她抬頭道,“侯爺能保證我腹中孩子平安出生嗎?”
“可以。”岑南舟說,“但也僅限於此。”
甄稀明白。
岑南舟不可能因為恩情,照顧她和孩子一生。
那樣太貪心了。
貪心往往使人厭惡。
甄稀決定及時止損,“我答應侯爺。”
岑南舟鬆了口氣,“地契明日會送到你手裡。”
甄稀知道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她起身,微微屈膝,“那就多謝侯爺了。”
離開前,她看了眼迎春。
迎春沒動,“奴婢是侯府的人。”
甄稀懂了,她默默走了。
她答應了岑南舟的報恩,就要搬出侯府,迎春自然不可能再伺候她。
蕭世子低眉,手中把玩著一支木簪,不知道在想什麼。
下一秒,一隻手拿過簪子,戴在了他頭上。
甄稀永遠記得,她回頭一看,岑南舟給蕭洵帶簪子的畫麵,兩人在灑金的陽光下相視一笑。
原來天生一對,也可以用在男子身上。
蕭洵發現,岑南舟手上有很多細小的劃痕,他輕輕摩擦了一下,“做簪子弄的?”
岑南舟笑笑,“手藝不太好。”
蕭世子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他摸在那些劃痕上,岑南舟覺得癢癢的,痛痛的,心裡卻也酥酥的。
便聽見他說,“岑南舟,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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