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的彼端,交界地,一座高聳的雙峰山上,懸崖的邊緣佇立著一座小巧的教堂。
一位麵容恬靜的指頭女巫正安靜地跪坐在神像之下,等待屬於她的褪色者的到來,她將引導那身負神聖使命的歸來之人走上成王之路,讓如今這片殘破且充滿爭鬥的混亂交界地再次歸於王的領導之下,走向秩序與和平。
“願賜福指引我們。”
指頭女巫低著頭,雙手相扣,嘴裡發出虔誠的禱告。
她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屬於她的那位褪色者卻始終沒有到來,好在她有著足夠的耐心,無論多久,她都會安靜地等在這裡。
在黃金樹的光輝之下,遠道而來的褪色者將踏上那條早已注定好的道路,新王的統治終會到來。
她無比堅信這一點,一如她心中堅不可摧的信仰。
在這場爭奪王位的旅途中,褪色者大人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吱呀——”
伴隨著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響,教堂的大門被人從外麵緩緩拉開,一道身形漫步走入,寬大的黑色鬥篷將他的身形遮蓋得嚴嚴實實,連腳下的鞋子都未露出分毫,仿佛生怕被人窺見他鬥篷下隱藏的事物。
無聲無息之中,鬥篷人慢慢地朝跪坐在神像下的指頭女巫靠近,而一直在虔誠等待褪色者的女巫竟對此毫無所覺。
很快,鬥篷人站在了指頭女巫身後,他無聲無息地蹲下身,寬大的鬥篷裡,一把寒光凜凜的銀匕首從他手中探出頭來。
那匕首的手柄上覆蓋了精美而華貴的花紋,似乎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東西。
無言之中,鬥篷人慢慢貼近指頭女巫的後背,將那把鋒利而尖銳的銀匕首刺入了她的後心,還狠狠地轉動匕首,將那顆脆弱的心臟徹底絞碎。
“唔嗬”
劇烈的刺痛將指頭女巫從等待中驚醒,她恬靜的麵容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細膩的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那把銀匕首上似乎附加了某種詛咒,將她的生命奪去的同時,也幾乎奪走了她所有的體力。
“嗬嗬嗬”
在這場無人見證的謀殺結束後,鬥篷人發出了沙啞的笑聲,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仿佛達成了什麼了不得的目的。
他站在指頭女巫身旁,看著對方倒下,鮮血流淌,直到再無聲息後,才慢悠悠地提步走出教堂,反手關上了大門,讓這一切的罪惡都掩蓋起來。
然而,鬥篷人並不知道,在他走後,指頭女巫的屍體奇跡般地動了起來。
她從血泊中抬起頭,恬靜的麵容上露出堅毅的表情,兩根手指顫栗地伸出,沾著自己的血液在地上緩慢而有力地書寫著。
很快,不知懷著怎樣的意誌,這位指頭女巫終於將她想要表達的東西書寫完畢,帶著遺憾又愧疚神情,閉上了雙眼,徹底死去。
“落葉捎來訊息”
“在霧的彼端,我們的故鄉‘交界地’,飄著冰冷濃霧的夜裡,傍著夜色前行的黑刀刺客們,刺殺了‘黃金王子’葛德文”
“而他的母親,永恒女王瑪莉卡陷入了癲狂,然後銷聲匿跡”
“交界地法則的象征,偉大的艾爾登法環自此而破碎”
“她的其他子嗣們,諸位半神拿到了法環的碎片,卻因那股力量墮入歧途,為了追逐王位,引發了碎片戰爭”
“但在戰爭末尾,無人勝出,因此,無上的意誌放棄了無能的半神們,將賜福拋灑向交界地之外”
“所以,褪色者啊,無法安眠的死者——”
“那許久以前失去的賜福又重新回到了我們身邊,神聖的黃金樹正在出聲呼喚!”
“默默無名的褪色者,去重拾曾經的榮耀吧,在賜福的指引下,穿越厚重的霧靄,抵達交界地,去覲見艾爾登法環,去當上——艾爾登之王!”
喋喋不休,連綿不絕的話語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傳入李善仁的耳中,給他的睡眠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誰啊能彆吵嗎?莫要擾人清夢啊。”
他迷迷糊糊地嘟囔,躺在地上翻了個身,好像這樣就能把那蒼勁而古老的聲音給拋到背後。
但很顯然,這樣的做法沒有任何用處,那聲音仍然一絲不漏地湧入他的耳朵,侵擾他的大腦。
李善仁睡不著了。
他費力地動了動眼皮,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慢慢地將聲音中所表達的意思解析清楚,讓自己慵懶的主人能夠明白這些話語所想表達的一切。
很快,李善仁聽清楚了一切,然後還想睡個回籠覺的他瞬間清醒。
“哈?!”
他猛地坐起,一臉呆滯地聽著那回蕩在四麵八方的聲音,熟悉的記憶逐漸浮上心頭。
沒錯,他對這段類似遊戲或小說開頭的介紹十分熟悉,甚至在許久以前,他第一次聽這段介紹時還懷揣著激動與期待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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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便是,當初他穿越之前,淩晨三點還在肝的那款魂類遊戲的開頭cg介紹。
為什麼我會聽到這個?
李善仁左右環顧一番,發現自己四周空無一片,幾乎完全被黑暗籠罩,而前方是一層濃重的霧靄,霧靄的對麵隱隱間有金黃的光亮透過來,仿佛在指引他走向那裡。
“我這是即穿越到西幻異世界之後,又再次穿越到了遊戲裡??!”
李善仁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靜一番,在那蒼老聲音的環繞下,他開始回憶自己睡著前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好像帶著愛麗絲找到了一家孤兒院為她安頓,雖然那家孤兒院看上去有些可疑。
但當時的情況下,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隻能說先讓愛麗絲進去看看,感覺不合適再離開。
當愛麗絲跟著孤兒院裡的禿頂大爺離開後,因為不能獨自離開,所以他開始無聊地蹲在水池邊看魚,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