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樓裡很暗,牆壁上沒有安裝常見的魔法燈,而是用油燈作為替代。
隻是,現在油燈都熄滅了。
李善仁每看到一盞,就會用火把將其重新點亮。
當他走上二樓時,一個狂化的士兵舉著長劍朝他們衝來,但很快就被前鋒士兵用黃銅盾攔住,緊接著被李善仁用一發輝石魔礫貫穿了腦門。
二樓有著打開城門的推動式旋轉閥門。
那個士兵大概是原先駐守在這裡負責控製城門的人。
李善仁沒有停下腳步,通過向上的樓梯徑直爬上城牆。
城牆上的風有些大,攜帶著冰冷的雨珠敲打在他身上,刮得他的衣擺獵獵作響。
李善仁讓葛瑞克士兵舉盾替他抵禦一部分風雨,隨後有些艱難地走到垛口前,往下望去。
城堡外圍的軍營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在大雨的籠罩中,深沉得可怕。
李善仁想了想,取出了此前同樣在流浪商人那裡買來的魔法單筒望遠鏡,將其湊到眼前,再次往下望。
在交界地,仰望星空的賢者們就用著這樣的望遠鏡,在夜空中尋找命運流轉的軌跡。
因此,黑暗對於這件望遠鏡來說,基本沒有造成觀測阻礙。
透過鏡片,軍營的狀況一覽無遺。
李善仁清晰地看到,軍營的地麵有一堆堆黑黝黝的生物互相擠壓在一起,像是把自己纏繞起來的蟒蛇般蠕動,無數雙細小的眼睛閃過其中,呈現出血一般的猩紅。
“外圍居然已經被鼠潮給占領了,怪不得那些狂化士兵會進到這裡來,看來從這邊是出不去了,得告訴他們不要打開城門。”
李善仁麵色凝重地放下望遠鏡,把葛瑞克士兵召回鈴鐺,隨後轉身走下城牆。
來到二樓,兩個初級盾戰士正準備推動旋轉閘門,把城門放開。
見此情景,李善仁立馬製止道“彆開門!”
那兩個盾戰士的停止了動作,一臉茫然地看向他。
在場的還有迪倫納,其他人估計在大門前等待。
迪倫納從李善仁的語氣裡聽出了急迫,於是問道“你在城牆上看到了什麼?”
“鼠潮已經把外圍給占領了。”李善仁沉聲道,“我懷疑它們是從城堡正門那邊入侵進來的,總而言之,這邊不能走了。”
“還有城堡裡其他出口嗎?”他問道。
“沒有。”迪倫納微微握緊劍柄,遺憾地搖了搖頭,“除非我們能找到城堡裡的密道。”
“去問管家,他可能知道。”
李善仁疾步往樓下走去,迪倫納帶著兩個盾戰士緊跟在後。
城牆大門前,一眾超凡者還在疑惑為什麼城門遲遲不開。
這時,李善仁邁著急促的腳步走出,徑直走向仍然把老管家夾在腋下的精英盾戰士雷爾夫。
不過,原本走在後麵的迪倫納快一步來到雷爾夫身前,“把他交給我。”
雷爾夫順從地把老管家放下。
迪倫納直接揪住那老頭的領子,將其提起,冷聲問道“告訴我城堡密道的位置。”
經過了大雨的侵襲,加上一直被粗暴對待,老管家此時看上去有些憔悴,銀發無力地耷拉在額頭,眼神虛弱,仿佛隨時要暈厥過去。
聽到問話,他動了動嘴角,布滿褶皺的臉皮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種事情,隻有子爵大人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了,我又怎麼會告訴你們呢?”
“我說過了,死亡是你們最後的歸宿,不用掙紮了,作為祭品,就應該老老實實地等待被獻祭。”
“等將來,亞爾曼家族再次煥發榮光之時,會有你們的一份功勞在其中,你們應該為此感到榮幸並感恩這一切。”
“沒有子爵大人的安排,你們這些終日在外冒險的家夥也早晚有一天會默默無聞地死去。”
“其實,如果你們不做那麼多出格的事情,我還能讓你們慢慢地,不知不覺地,一個個死去。”
“但是,你們發現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還不肯配合我為你們安排的死亡,所以造成了如今的狀況。”
“不過,現在都沒關係了,都一樣,你們早已錯失了最後離開這裡的機會。”
老管家說完,臉上露出得意又放肆的神情。
聽到他的話語,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臉色大變。
“你在說什麼?!”
擁有褐色豎瞳的毒牙隊長壓下眼底閃過的一絲驚駭,上前追問道。
除了李善仁和迪倫納以外,餘下的超凡者們其實都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知道城堡路突然出現了重大變故。
不僅有鼠潮入侵,原本駐守在外圍軍營的士兵們也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瘋狂的敵人。
而現在,又有人告訴他們,這裡將成為他們的死地,所有人都要變成未知存在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