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讓軍械庫裡的絕大部分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迪倫納所謂的“放他走”,是這個“放”法。
這跟直接殺了那管家有什麼區彆?!
讓他死得更加痛苦點??
迪倫納凝視著老管家消失的位置,微微失望,利瑟恩的計劃看樣子是失敗了。
那裡如今已經完全被老鼠覆蓋,一隻隻通體灰黑的老鼠在那爬上爬下,老管家的屍體估計已經化為了白骨。
“還沒有結束,說不定會有轉機。”
李善仁不知何時來到迪倫納的身邊,單手捏著下巴,毫不放鬆地盯著那個位置,眼睛微微眯起。
他自言自語地說“凱特管家摔落到那個位置後,那裡的老鼠身上居然一點血都沒有沾,嘖,奇怪,難道說真能吃得這麼乾淨?”
迪倫納聞言,臉上閃過恍然之色。
確實,如果那些老鼠狂躁地把老管家分食殆儘,那身上至少會沾染一些血液。
但是直到現在,那些老鼠還一隻隻灰黑如炭,絲毫沒有血跡在上麵。
半分鐘後,在李善仁和迪倫納的注視下,老管家被淹沒的位置忽然升起一個小鼓包,悄悄地移動著,朝軍械庫的反方向遠去。
似乎有部分老鼠在那下麵托運,而上麵完全被老鼠密集的身軀所掩蓋,像是在藏著什麼。
它是那麼的不起眼,幾乎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那裡。”
這樣的動靜瞞不過擁有黃金級感官的迪倫納,片刻後,他指出了小鼓包的移動方向,朝李善仁招呼道。
李善仁順勢看去,隨後當機立斷地吹響哨笛,喚出托雷特,朝迪倫納招了招手。
“上來!芙雅小姐,麻煩你挑一個容易出去的地方打開一個缺口。”
然而,站在防禦裝置旁的芙雅看向了迪倫納,作為弓箭手的她自然也看到了那個異常的小鼓包,也看出了那兩人的打算。
因此她臉上有些猶疑,對李善仁的請求不為所動。
或許是不想自家隊長再陷入險境之中。
“照他說的做,這是命令。”
迪倫納騎上托雷特,嚴肅的聲音傳到了芙雅的耳朵裡。
芙雅望著防護罩外麵猶如陰雲般的鼠潮,又看著那兩個騎在同一匹靈馬上的身影,控製防禦裝置的手微微顫了顫,但還是挑選了一個老鼠最為稀疏的地方打開了一個口子。
李善仁略一抓緊韁繩。
托雷特立即往那道缺口衝去,沿途刮起一陣輕風。
坐在後麵的迪倫納抽出長劍,調起體內的赤焰精氣,覆蓋在劍身上,令其眨眼間燃起一層暗紅色的焰火。
缺口一開,外麵的狂化老鼠如同聞到了血腥的鯊魚,紛紛湧向那裡。
李善仁揮動隕石杖,左右連甩出三道青藍色的輝石彎弧,將堵在缺口附近的老鼠絞殺大半。
托雷特奔至缺口不遠處,毫不畏懼地衝出了魔力防護罩。
麵對新鮮的血肉,饑餓瘋狂的老鼠們頓時調轉了方向,朝托雷特撲咬過去。
準確來說,是朝著馬背上的二人撲咬。
身為靈馬,托雷特的身體並不是由血肉組成的,所以,相比之下,李善仁和迪倫納要更具吸引力。
彌漫著焰火的劍刃無情地掃過,將一群群撲來的老鼠斬殺,不留情麵地焚燒殆儘。
每一隻老鼠死前都會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仿佛承受了深入靈魂的痛楚。
托雷特走過的地方留下了數不勝數的老鼠屍體。
這樣慘烈的景象卻完全沒有引起狂化老鼠們的畏懼,它們鍥而不舍,以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態度——
或極速爬行,或跳起飛撲,或聚團衝擊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靠近那匹白色靈馬,試圖讓馬背上的二人落入鼠群,撕成碎片,吞入腹中,來填充它們那仿佛無休止儘的饑餓。
軍械庫內,超凡者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之中的最高戰力忽然同騎著一匹白馬衝到了外麵,在鼠群的圍攻下艱難前行。
絕大部分超凡者根本不知道那兩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外麵那個悄然移動的小鼓包。
隻有少數幾個人看出了李善仁和迪倫納的目的。
“那兩位,是打算拋下我們,自己逃跑嗎?”
有人忍不住出聲。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大部分人內心的共鳴。
畢竟,按李善仁和迪倫納現在的情況來看,儘管走得艱難,但借助那匹白馬,還是有不小的概率能逃出去。
而且那兩個家夥行動時,完全不向他們解釋,直接就跑了。
很難讓人不對他們產生懷疑。
“嗖——”
一根箭矢驟然射出,攜帶淩厲之勢飛向說話之人。
那人隻是一個初級劍士,麵對這飛來的箭矢瞬間變了臉色,抬劍想要格擋,但終究是慢了一步。
當!
一柄長彎刀橫在了初級劍士身前,將箭矢磕飛。
“芙雅小姐,或許,你該改一改你的脾氣了。”
臉上帶著刀疤的古爾德隊長擋在自己隊員麵前,左右手各自握著長彎刀,刀身還殘留著之前殺戮留下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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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是把大家的想法都說出來了而已。”
“我不管你們怎麼想,但我相信隊長一定會回來的。”芙雅守在防禦裝置旁邊,用堅定不移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