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棕色皮靴踩著樓梯木板,發出悶悶的聲響。
片刻後,靴子的主人停在了涅斐麗麵前。
這裡是圓桌廳堂的下層,出身於蠻荒的女戰士此時正有些失魂落魄地蹲在走廊裡,低著頭,顯得十分迷惘。
聽到腳步聲後,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到了剛分彆不久的熟悉臉龐。
“啊是你,抱歉,讓你看到我這副樣子,確實是很丟臉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是因為白金村的事情嗎?”李善仁蹲下身,跟她對視,“你幫助村民對那屠村的凶手進行了複仇,但你的義父卻並不高興?”
作為早就在遊戲裡經曆過一次的事件,他自然知曉涅斐麗如今這種狀態的原因。
“嗯”
涅斐麗垂下眼眸,灰色的瞳孔此時更加灰暗了。
“你都知道了啊,沒錯,我已經被義父給拋棄了。因為過去的經曆,我過於沉浸在想要複仇的情緒裡,所以把義父的命令忘得一乾二淨,最終還親自殺了他的手下,破壞了他的計劃。”
“白金村的那個惡兆獵人,是你義父派過去的?”李善仁追問道。
涅斐麗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低落地繼續說道
“在我懂事的時候,義父便一直是我的指路明燈,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將他扶持上艾爾登之王的王座,但是沒想到,我竟然和他分道揚鑣了。”
“我沒辦法再信任他義父曾說過,隻要他當上艾爾登之王,在他的治理之下,弱者將不會再遭受欺淩。但既然那些人遵從著義父的命令才釀造的那樁慘案,那麼下達這種命令的義父又何來正義可言?難道他曾經所說的一切,竟都是謊言而已?”
說到這裡,涅斐麗把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埋進膝蓋裡。
李善仁看著曾經那位堅毅的女戰士此時一副頹廢的模樣,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被調整成了戰士素質的緣故,他沉思了數秒,也沒能憋出半個字來。
“抱歉,感謝你能聽我說這些,但還是忘了我剛剛的那些話吧。”涅斐麗悶聲道,“義父是我的指路明燈,但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他你走吧,我是一個戰士,無論是麵對戰鬥的恐懼,還是陷入迷惘,都應由我獨自承受”
涅斐麗低沉地說道,隨後便一言不發了。
李善仁隻能搖搖頭,起身離去。
當然,他確實是有很多雞湯可以給涅斐麗灌,譬如“要走自己的路,沒必要把自己的目標寄托在彆人身上”、“你的義父過於虛偽,你不如為自己想一想”諸如此類的話語。
但很多時候,道理其實人人都懂,隻是一旦陷入那種境地後,不是每個人都能隨隨便便地從遭受的打擊中恢複過來的。
說實在的,李善仁能理解涅斐麗的心情。
但他不是當事人,沒辦法感同身受,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安慰的話語落入對方的心裡都可能隻是輕描淡寫一筆,不足以讓其擺脫目前的狀態。
在這種時候,也許單純的傾聽比胡亂說些安慰的話語更有效果。
回到圓桌廳堂的上層,羅德莉卡依舊在努力地進行調靈工作。
李善仁沒有打擾她,直接穿過走廊,回到圓桌大廳後,又拐向了大廳左側的廊道。
半分鐘後,他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書房,書房右側有著熊熊燃燒的壁爐,鋪著紅色地毯的地麵胡亂散落著泛黃的紙張,一本本厚重的書籍像是小山一樣堆積在地。
造型簡單的木質書桌上同樣堆放著許多書籍,戴著暗銀色頭盔的身影坐在書桌後,握著一根白色羽毛筆,伏案書寫著什麼。
儘管沒有腳步聲,但書桌後的那人依然察覺到了有人走入,他微微抬頭,露出那兩側邊緣處布滿了無數耳朵與眼睛的銀色頭盔。
僅從這造型來看,他便是勒緹娜先前口中的“百耳男”無疑。
圓桌廳堂如今最為資深的褪色者之一,“百智爵士”基甸·奧夫尼爾。
“哦,你回來了,嗯”
百智爵士細細打量了李善仁一會,隨後發出讚歎,“沒想到你居然拿到了第二塊大盧恩,不錯,非常不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像你這樣優秀的同誌了。”
“擁有了第二塊大盧恩,你也就擁有了進入王城的資格,既然如此,你最好快點動身前往北方的亞壇高原,抵達黃金樹底下的王城羅德爾,雙指的封印會為你解開,唯有獲得了兩塊大盧恩的褪色者,才有資格修複艾爾登法環。”
“我實在期待看到你覲見艾爾登法環的那一刻,這麼多年來,或許你真有資格完成那最後的指引。”
李善仁默默地聽完百智爵士的誇讚,隨後開口道“覲見法環的事情先放一邊,我想跟你聊聊白金村,還有恩夏的事情。”
原本一直守在百智爵士書房旁邊的恩夏已經死了,地上隻留下了他的裝備以及那根作為武器的暗金色人類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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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關於恩夏的事情,作為他的主人,我實在感到抱歉。他太過急躁了,擅自主張地對你發起了襲擊,就此戰敗身死,那也是他活該。”
百智爵雙手交叉,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