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牧小隊的車。
憑謝途的感知能力,自然察覺到車內有人。
還不止一人。
江牧小隊的成員都在。
謝途隻看了一眼,沒搭理,兀自走向他們的車,拉開後車門將人抱了進去。
雲昭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睜開了眼。
她整個人帶著剛睡醒的慵懶,眼神十分迷離,腦子裡一團亂,似乎正在試圖拚湊起記憶的碎片。
記憶變得模糊,她隻記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那個小女孩是她。
原來在遇見叔叔們前,她的性格和小青鳥一樣……
從一個遙遠而混沌的夢境中醒來,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既熟悉又陌生。
以至於謝途拉開車上的折疊床,抱著她坐了上去。
她仍沒有任何反應。
車門的關門聲響起,終於將她從神遊狀態拉了回來。
空間變得密閉。
將嘈雜的歡呼聲全部擋在了外麵。
雲昭窩在他結實的臂彎裡,輕聲喚道“隊長……”
“嗯。”謝途感覺心跳快得要溢出胸腔,低沉著嗓音應道。
隻聽雲昭說“我好像沒穿衣服。”
孩童的公主裙堪堪遮住上半身,雙腿光溜溜的被包裹在軍大衣裡。
腳上的鞋子不知所蹤。
她竟就這副模樣,被隊長抱下了山。
謝途眼神閃爍不定,移開了視線。
他強裝鎮定,“衣服在你的背包裡,你先換上。”
有兩套衣服。
雲昭出發前換下的休閒服,也被她隨意塞進了行軍背包裡。
謝途下山時將她的背包帶上了。
雲昭點點頭,“好的。”
謝途終於舍得鬆手,將她輕輕放在折疊床上。
他彎著腰打開車內的空調,又搬來幾瓶氧氣瓶放在床邊,告知她一聲,匆忙下了車。
那背影看起來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車內頓時隻剩她一人。
雲昭撐著身子坐起來,盯著車窗外男人消失的身影,揚了揚下巴,“他害羞了。”
小青鳥跳了過來,疑惑地盯著本體。
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又好像還是跟從前一樣。
【你想起來了?】
“沒有。”
雲昭收回視線,戳了戳小家夥,“不過,精神領域裡的白霧好像散了些,你要進去看看嗎?”
小青鳥歪著腦袋想了想,身影逐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不見,回到了精神領域裡。
對於小家夥而言,本體就是本體。
不管她變成什麼樣,這一點都無法改變。
雲昭坐在折疊床上,拿起一旁的氧氣瓶,吸了會氧,才撐著身子將背包拖過來,抽出放在裡麵的衣服。
她窺見了童年的記憶碎片,仍想不起來自己的來曆。
但沒關係,她不急。
以後會有機會的。
謝途下了車,站在冰天雪地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隔壁的裝甲車有了動靜。
正對著他的觀察窗打開,出現了橙子和周天奇的臉。
兩人臉上的表情一言難儘,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衣冠禽獸。
兩輛裝甲車並排停靠。
距離極近。
哨兵們擁有敏銳的五感,倒不是刻意偷聽。
離這麼近,收回感知已經來不及,無意聽見了隔壁車內雲昭和謝途的談話內容。
沒穿衣服?
外麵冰天雪地,即便是哨兵們都穿著加厚的作戰服。
再聯想到零隊其他人不見蹤影,雲向導還是被一路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