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狙擊槍裝上了消音器,槍聲很小,並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零隊穿過景象同樣慘烈的十四區,順著路進入十三區。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讓人幾欲作嘔。
灰暗無光的天空下,街道上彌漫著絕望與瘋狂的氣息。
人們歡呼著赴死,仿佛這不是生命的終結,而是一場盛大的狂歡。
街道上,隨處可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有的人用刀割開自己的喉嚨,鮮血如泉湧般噴出,染紅了地麵。
有的人從高處縱身躍下,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有的人則服下毒藥,麵容扭曲地躺在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那些還未死去的人,眼神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瘋狂地笑著、叫著,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隻有對數字生命世界的向往和渴望。
雲昭精神狀態一直不算很好。
她不想去看混亂與絕望交織的畫麵,目光卻不知該落在何處,隻好一直盯著男人寬闊的後背往前走。
火鳳就站在他的肩膀上,熱情地和雲昭打招呼,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可惜雲昭聽不懂火鳳在說什麼。
小青鳥不肯幫忙翻譯。
“到了。”
謝途低沉的聲音響起。
雲昭抬頭,將視線儘量看向前方。
拐進這邊街道不久,前方的二樓窗戶前,蹲著隻遊隼和猞猁。
兩個小家夥擁有出色的視覺能力,早已看見了他們。
遊隼展開翅膀,歡快地朝著本體低空飛來,卻在半路上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
小家夥重新扇動翅膀過來。
它發現了變小的火鳳,瞪圓著眼睛。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雲昭想,表情看起來和段析真像。
二樓窗戶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縫,探出個腦袋,是柳紅,她麵露感激地衝他們揮了揮手。
這個小區的大門在另一邊,走大門需要多走一條街。
謝途瞥見衝出來自殺的人們,偶爾投射過來的視線,說道“翻進去。”
二樓的高度,對於身手矯健的哨兵來講不算什麼。
但對於雲昭來講,明顯不可能辦到。
她很自覺地對著男人張開手臂,一副要抱的姿勢。
謝途眸光閃了閃,伸出堅實的有力手臂,緊緊地攬著她的腰,讓她穩穩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將人擁在懷裡。
雲昭臉色仍有些蒼白,神色卻很坦然,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
身體緊貼的兩人,似乎都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小青鳥本來已經見怪不怪,卻突然瞧見湊得極近的火鳳。
【啊,離我遠點!】
火鳳委委屈屈,仍想靠近貼貼。
窗戶已被全部打開。
謝途單手穩穩地托著雲昭,精準地計算著跳躍的距離和落點,微微屈膝,腿部蓄力,而後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猛地躍起。
他眼神專注冷靜,微微調整姿勢,用腳輕輕一蹬牆壁,單手借力緩衝,輕易躍進了二樓窗戶裡麵。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隊友們緊跟其後,一個接一個攀登上去。
屋內很黑,不太寬敞的客廳,站著九個人影。
江牧等人離得遠,還沒有到達。
三隊人馬,共二十一個人,目標屬實太顯眼了些。
雲昭適應了會光線,才鬆開了手。
謝途順勢鬆手放下了她。
兩人再次分開,各自站在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