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碼頭和火車站之外,張雲鶴又開車去了各個通往其他地方的各條道路的主要交通路口,發現了憲兵隊新設的哨卡。
“這幫小鬼子還真夠狡猾的,不但在明麵上設了哨卡加強盤查,竟然還派特務便衣混在行人旅客當中進行暗中觀察監視!”
連續去了好幾個交通路口的哨卡附近,張雲鶴都通過觀察發現了情況。
“形勢很嚴峻啊,想要撤離都比較困難!”張雲鶴在開車回去的途中一邊抽著煙一邊感歎道。
回到家時,妻子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張雲鶴一邊吃飯一邊說道:“剛才我去各大碼頭、火車站,還有通往外界的各個主要交通路口都進行了暗中觀察,小鬼子不但在明麵上設卡嚴格盤查過往行人旅客,還派便衣特務混在行人當中暗中觀察監視!”
“風聲很緊,形勢很嚴峻,如果你的上級同意並安排你撤離的話,我們得想一個安全可靠的辦法讓你順利離開!”
柳蕙蘭吃著飯說道:“上級應該會安排好撤離方案的!”
張雲鶴沉默了半響,抬頭看著妻子說道:“如果你的上級同意你撤離,並且安排你去彆處,撤離的事情我來安排!很明顯以現在的形勢來看特高科並不打算輕易讓你們撤離,到處都有盤查,你們兩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輕易從小鬼子的天羅地網之中脫身?”
“想要逃離小鬼子布置的牢籠,隻有不走尋常路,出其不意!”
柳蕙蘭不由問道:“你想怎麼安排?”
張雲鶴搖頭說道:“你的上級還沒有確定下來是讓你走,還是讓你留,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
“其實以我的想法,應該送你去花旗國,但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我提都沒提!”
柳蕙蘭說道:“我當然不會去花旗國,值此國家危亡之際,我怎能像一個懦夫一樣逃避?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片土地上!”
晚上麵館關門之後,熊大年準備返回住處,但沒過多久,他就憑借多年的經驗感覺到身後有了尾巴。
“後麵到底是什麼人?是特務還是想要弄幾個小錢花的青皮混子?又或者隻是巧合同路?”疑問出現在熊大年的腦海。
為謹慎起見,他決定今晚不回住處了,位於愚園路的住處是他的安全藏身地,也是他與陳香菱的住處,更是電台和很多機密文件存放之地。
假設後麵跟著的是特務,一旦被他們摸到了位於愚園路的住處,後果不堪設想。
正好拐了彎再走一段路前麵就有一家戲園子,熊大年來到戲園子門口就走了進去。
“喲,這不是熊老板嗎?快請進,裡麵還有位置,今晚唱的是定軍山,剛開始呢!”戲園子的知客看見熊大年就笑著臉迎上來熱情的招呼。
熊大年瞥了一眼門口的海報,笑著問道:“今晚登台唱定軍山的是楊老板?”
“對啊,為了請楊老板過來登台,我們耿老板可是花了大價錢啊,您請!”
在知客的引路下,熊大年來到一張桌子邊跟彆人拚桌坐下,喊來跑堂的送來瓜子乾果點心和茶水,津滋有味的看起了戲來。
為什麼說是看戲,而不是聽戲?在北方一般說聽戲,因為人們更注重藝人的唱腔和嗓音;而在南方,特彆是在這十裡洋場,來自五湖四海的票友們的要求更高,他們不僅追求藝人們的唱腔,更看重藝人們的演技,所以叫看戲。
現場看戲和在家裡用收音機及留聲機播放唱片,效果肯定不可同日而語。
戲院散場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熊大年跟隨戲迷們一起走出戲院之後往回走,這一路上都沒有再感覺到身後有尾巴。
“難道我的感覺出錯了?是我精神太緊張?”
回來途中一切正常,這又讓熊大年產生了自我懷疑,但他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調整過來。
“不管怎麼樣,要儘快跟上級聯絡安排惠蘭和香菱撤退的事情!”
次日下午,店裡沒有客人們之後,熊大年出門坐上一輛黃包車離去。
“組長,目標離開麵館走了,要跟上去嗎?”對麵二樓窗戶邊一個特務隊組長問道。
組長想了想說道:“來不及了,你現在下去他都已經消失在你的視線之內了,怪我沒有事先在街口安排暗哨!這次算了,在街口安排暗哨的事情我馬上安排,你們繼續盯著麵館內的夥計和廚師!”
“嗨!”
愚園路街邊。
陳香菱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感覺沒有異常之後才走進一間公用電話亭。
電話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
“郝主任嗎?我是教三年級法文的陳香菱”
“哦,是陳老師啊,你不是請假了嗎?”
“是的,郝主任,我這幾天家裡的確是有急事要處理,實在沒有辦法回學校上課!對了,我想問一下,從昨天到現在有人去學校找過我嗎?”
“有啊,有一個富商,說要給學校捐款支持我們的教學,還說是你的遠房親戚呢,他昨天來沒有見到你很是失望!陳老師,你如果見到你那位親自,一定要好好跟他說,請他再來我們學校考察,儘早把捐的款項撥到我們學校的賬上!”
陳香菱聽得背後一股寒意直衝頭頂,特務們果然找到她了,如果不是她見機得快,當時就離開了,此刻隻怕已經被特務們綁在十字架上用酷刑審問了吧!
回到住處沒多久,外麵就有人敲門,聽敲門聲,陳香菱就知道是熊大年回來了,立即前去開門。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陳香菱打開門低聲問道。
“進去說!”
進了屋,熊大年坐在桌子邊喝下一杯茶才說道:“我是回來發電報聯係上級安排你和惠蘭撤離的,本來昨晚就要回來的,但是臨時感覺不好,似乎有尾巴,但從戲院出來返回麵館之後又沒有那種感覺了,為了謹慎起見,我昨晚就沒回來!”
陳香菱說道:“剛才我給學校打電話問了情況,果然有人去學校調查我,看來我的身份暴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是我不想走!”
熊大年搖了搖頭說道:“我當然也不希望你走,不過撤離是對你最大的保護,而且是不是撤離也要看上級的安排!你去把電台拿出來,現在就給上麵發報請示!”
“好,我去取電台,你草擬好電文內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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