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鶴說道:“這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了,天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段時間倭人對租界的態度越來越強硬,誰知道什麼時候倭軍就開進了租界內?真有那一天,你以為那些洋鬼子的銀行還很安全嗎?”
“聽我的,先把錢取出來自己拿著才是最放心的!”
“好吧!”柳蕙蘭答應把印鑒放進自己的手提包裡。
她又想起一事,對張雲鶴說道:“對了,昨天晚飯過後,我學校的女同事來咱們家了,跟我提了他先生約你見麵吃飯的事情,我跟她商量了一下,就定在今晚6點半在醉仙樓,到時候我和她都去!”
“傍晚6點半嗎?行吧,我知道了!”
“那你早點趕回來,我下班後就直接回家,換一身衣服之後咱們就一起過去!”柳蕙蘭提醒道。
張雲鶴答應。
……
樊彪醒來的時候聽到了外麵傳來鳥叫聲,但睜開眼睛卻是發現周圍漆黑一片,空氣不太好,灰塵味道太重。
身上被皮鞭抽打出來的傷和坐老虎凳造成的膝蓋傷不斷的刺激著他的神經係統,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可能是廢了,但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勢應該是被處理過。
但小鬼子似乎沒有這麼好心,而且周圍的環境也不像是在特高科的牢房裡。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樊彪終於看清楚了這裡是一個空蕩蕩的倉庫,他就躺在牆角的一張木床上,旁邊還有一張長方桌,上麵擺放著雜七雜八的一些東西,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你醒了?”一個身披黑色鬥篷,臉上戴著死神的麵具走了過來。
“你、你是誰?”樊彪看著這人突然出現,立刻警惕起來。
麵具人停在了原地,說道:“救你的人,你可以叫我老a”
“如果不是我把你從特高科救出來,你隻有兩種選擇,一是死扛到底,最後被倭人特務折磨致死;第二,你受不了倭人的刑訊選擇了投靠倭人!“
“放屁,老子就是死也會投靠倭人!”樊彪大罵道。
麵具人搖頭說道:“你隻是受了一次審訊,還有這種底氣說這種話,等你連續受幾次刑訊,或許你的嘴就不會這麼硬了!”
“受不了刑訊不丟人,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肉體可以承受得了的!現在我把你救出來,你就不用去做選擇了!”
樊彪立即警惕道:“你救我出來有何目的?”
“很簡單,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得聽我的指令,如果你不想再被倭人抓回去的話,你就隻能聽我的,今後跟我一起對付倭人!”麵具人說道。
樊彪心中一動,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藍衣社的還是窯洞的?”
“這重要嗎?你隻要知道我是打倭人的就行了!”麵具人說道。
樊彪遲疑了一下看向麵具人說道:“你在我麵前都不以真麵目示人,叫我如何相信你?”
“不讓你看見我的真麵目,既是保護我,也是保護你,這對於我們都好,因為一個人知道得越多,就越彷徨,越痛苦,最難以抉擇,其實傻子才是這世上最開心的一種人!”
樊彪說道:“我才不想當傻子!”
“沒有誰讓你當傻子,現在你已經被倭人盯上了,就算你躲起來不招惹他們,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嗎?你手底下那麼多見過血的江湖人,還控製著好幾個碼頭和幾千個苦力,這股勢力不為倭人所用,你以為倭人會睡得安穩?”
“想要活命,你就得跟我混,聽我的指令!”
樊彪想了想說道:“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可你都不說自己是哪方的人,我怎麼知道你有本事帶我跟倭人對抗?”
麵具人說道:“我能把你從特高科安然無恙的弄出來,這就是本事!藍衣社能嗎?窯洞能嗎?”
樊彪想了想,藍衣社和窯洞那邊似乎還真沒有這個能耐,特高科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隻有四個月,可在十裡洋場沒有誰不知道這個魔窟的恐怖,隻要進去了,到現在為止幾乎沒有出來的。
接著他又問道:“我怎麼知道你救我出來不是不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等你的腿好了,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昨晚特高科又死了多少人,將來你可以根據我的指令判斷我是不是演戲!”張雲鶴說道。
兩分鐘後,樊彪心中的疑慮終於儘去,“好,今後我就跟你混,跟小鬼子乾到底!”
張雲鶴心中毫無波瀾,他早就知道樊彪經過此事還能活下來就已經彆無選擇,把樊彪從特高科救出來是也是他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的。
這個人雖然不是太正派,但有底線、有血性,很多事情可以讓他去乾,因為他心中沒有那麼多顧慮,也沒有那麼條條框框束縛他。
張雲鶴把用油紙包的燒雞丟給樊彪,“先吃點東西吧,你身上的大部分都隻是皮肉傷,隻是雙膝的傷勢比較重,不過我已經找大夫給你的膝蓋敷上草藥!”
“那個老大夫說隻要每天換一次草藥,最長一個禮拜,最短四天就可以下地!”
樊彪也著實餓了,又聽麵具人說他的膝蓋可以恢複,心情瞬間好了不少,連忙打開油紙撕開燒雞就往嘴裡塞。
張雲鶴繼續說道:“昨晚特高科死了不少人,發現你不見了之後,現在隻怕是正在發瘋似的在找你,所以你現在不宜露麵,也暫時不宜與手下聯係,等過幾天你可以下地走路了,再偷偷聯係自己的心腹手下,加強對手下人和碼頭以及那些苦力的控製!”
樊彪聞言停止了進食,他說道:“手下人都知道我被特高科抓了,不知道我現在已經逃出來了,他們現在肯定都亂了方寸,難免有人會起異心,我必須要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知道我已經逃出來了,這樣才能防止有人趁亂奪取幫會控製權!”
“我要見一個人,讓他把我還活著,已經逃出來的消息告訴我手下其他兄弟!這段時間我不露麵,也可以趁機來試探一下手下兄弟們的想法,看看哪些人是一直忠於我的,哪些人是懷有異心的!”
張雲鶴抱著胳膊走來走去,隨即看向樊彪說道:“這樣也好,你要見的是誰?我去把他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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