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張雲鶴一邊開車一邊觀察是否有人跟蹤,十分小心謹慎。
今天下午他可是親手擊斃了好幾個特高科的特務,逃脫之後他想了很多,確定那些特務和憲兵隊的倭兵絕對事衝著熊大年或他去的,這讓他開始懷疑熊大年的身份。
什麼人能引起特高科出動這麼多人抓捕?熊大年是衣社的,還是地下黨?
張雲鶴暫時還不能確認熊大年的身份,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熊大年這個人太危險,或者說跟熊大年做生意太危險。
還有一種可能,熊大年是不是小鬼子放出來釣他這條大魚的誘餌?這才是張雲鶴決定繼續跟熊大年交易,以此來判斷熊大年的身份。
晚上九點,張雲鶴開車載著熊大年來到了中山路唐家廟附近。
坐在車上的熊大年看著車窗外熟悉的環境,心中一跳,不由問道:“張先生,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熊先生,貨物的籌備、運輸都是我一手經辦了,即便內子也不知道我要跟你交易的時間和地點,所以今天我們交易的消息絕對不可能是從我這邊泄露出去的!”
“如果不是內子牽線,我不可能與熊先生有交集,也不可能經曆如此危險,這件事情很可能會讓我進入倭人特高科和偵緝隊的視線,對於今天下午發生在唐家廟的事情,熊先生難道不準備給我一個解釋嗎?”張雲鶴一邊開車,一邊暗中觀察著熊大年的反應,一隻手準備隨時從背包空間取出手槍。
熊大年知道張雲鶴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心存芥蒂,畢竟換了是誰也接受不了第一次與他合作就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他一臉歉意的說道:“張先生,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這件事情的確是我身邊的人出了問題,我一定做出最嚴厲的處罰給張先生一個交代,但請張先生相信我與你合作的決心和誠意!”
“這次我與你見麵沒有其他人知道吧?”張雲鶴問道。
熊大年搖頭道:“沒有,僅有我一人知道!”
他還不知道,他剛才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車子很快開到了存放藥品和貨物的無人居住的房子門口,張雲鶴把汽車熄火,點燃一支煙抽了幾口問道:“熊先生,生意場上,我有我的規矩,不會因為你是內子介紹的,我就會破壞原則!餘下的貨款都帶來了嗎?馬上就要交易了,而且這是一筆金額龐大的交易,為了謹慎起見,我要先驗資!”
熊大年沉吟一下一邊把手伸向公文包掏支票,一邊說:“理解,理解!”
他說完就從打開了公文包,從裡麵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張雲鶴。
張雲鶴接過支票,從出一支手電筒打開開始查驗支票的真偽,這張支票還是道勝銀行的現金支票,是三十八萬六千八百元,此前熊大年已經支付了10萬元的訂金,兩張支票的麵值加起來剛好是這次貨款和運輸費用的總額。
“支票沒問題!”張雲鶴通過查驗之後說道,接著把支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收進背包空間裡,並對熊大年說道:“熊先生,請跟我來!”
呃——不是說先驗資嗎?怎麼驗完直接把支票拿走了?我還沒看到貨呢?
熊大年心中嘀咕了一句,本想把支票要回來,可想到因為自己這邊的原因差點讓張雲鶴今天下午落入倭人的手裡,他就怎麼也說不出要回支票的話,隻好下車跟著張雲鶴走向旁邊的房子。
“這是……一棟無人居住的房子吧?”熊大年問道。
張雲鶴沒有說話,扭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才走過去打開了大門推門走進去,用手電筒照明,燈光所過之處全部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貨物。
張雲鶴遞給熊大年一支手電筒並說道:“熊先生,貨都在這裡了,你查驗一下貨物的質量和數量,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咱們現在就做交接!”
熊大年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張雲鶴會把這麼大、貴重的貨物堆放在這麼一棟無人居住的房子裡,這要是有人無意中進入這棟房子,豈不是想搬走多少就搬走多少?
更荒唐的是這裡距離下午出事的唐家廟還不足三百米,下午的時候如果倭人特高科和憲兵隊的人大範圍搜查的,十有八九會搜到這批貨。
暗暗定了定心神,熊大年不由感慨的說道:“張先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大和心細,竟然在倭人特高科和憲兵隊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燈下黑!”
“哈哈,熊先生過獎了,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查驗貨物吧,對了,兩百箱磺胺就堆放在東南牆角!”
熊大年趕忙去查看,這批貨裡麵最重要的就是這200箱磺胺,其他貨物都是次要的,隻要能把這200箱磺胺運送到根據地就能挽救很多戰士的生命。
經過一番檢查之後,確認了磺胺的數量、包裝、生產批號方麵都沒問題,他又簡單估算了一下其他貨物的數量與訂購的沒有什麼出入這才放心下來。
“張先生,這批貨沒問題!”
張雲鶴見熊大年這麼說,當即就說道:“既然熊先生已經查驗了貨物沒問題,交接就算完成了,此次交易就此結束,我相信熊先生應該要急著處理這批貨,所以我就先走了!”
“張先生留步,你不會就這麼把這批貨交給我吧?這黑燈瞎火的,又是在這麼一個無人居住的房子裡,你讓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批貨運走啊?至少得讓我把人手找來才能正式交接吧?”熊大年急忙叫道。
張雲鶴轉身對熊大年說道:“熊先生,下午發生的事情讓我驚魂未定,跟你做生意實在太危險了,你既然決定在這年月做藥品生意,就應該管好手下人,你身邊到處漏風,連手下人都管不住,不但可能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還會連累合作人!”
“最後,熊先生,我送你一句話,沒有金剛鑽就彆攬這瓷器活,告辭!”
“張先生、張先生……”熊大年在後麵叫著,但又擔心聲音太大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叫了兩聲之後隻能看著張雲鶴開車離去。
“哎——”熊大年歎了一口氣,隻能關上門之後去附近找電話亭搖人來運貨,這批貨他必須要想儘一切辦法在天亮之前全部運走,其他貨物或許可以緩一緩,這批磺胺絕不能留在這裡過夜。
不久之後張雲鶴回到家裡,妻子柳蕙蘭立即跑過來焦急的問道:“你現在怎麼才回來?嚇死我了,沒出什麼事吧?”
張雲鶴怒氣衝衝的說道:“沒什麼事?我他媽的差點回不來了!我跟你說,如果你那個同事陳老師再替她老公通過你找我做生意,你千萬彆再答應她!”
柳蕙蘭聞言臉色微變,問道:“怎麼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怎麼啦?今天下午我去跟他交易,卻發現見麵地點被幾百個小鬼子給圍住了,要不是我跑得快,現在你隻怕連我的屍體都找不到了!什麼人啊,買賣磺胺這種事情他不嚴守秘密,竟然還讓小鬼子收到了消息,差點害死我!”
“今天我把話放這兒,我絕不可能再跟這樣的人做生意,要不是我剛才試探了他,並順利完成了交易,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小鬼子派出來釣我這條大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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