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刺殺陸泱泱的那些殺手,查來查去,查到的線索基本上無關緊要,除了死掉的,留下的活口供出來的口供,根本查不到真正的幕後主使。
這種情況下,殺了那幾個殺手也沒有用。
於是太子乾脆將人關著,看緊了防著對方自殺,沒想到幾個月後,被關起來的人,開始出現了不對勁的狀況。
一開始以為隻是關的久了,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找了大夫看,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前些日子,他的人找到了將梨端帶出城滅口的那個殺手的屍體,他找了好幾個人來驗屍,最後又讓聞遇驗了一遍,才發現了不對勁。
竟然是發現了去年青蓮觀養心丸用的那味藥,迷心曼陀羅。
他又讓聞遇去看了被他關起來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殺手,果不其然,用的是一樣的藥。
隻不過用藥的程度不同,所以之前找過來的大夫並沒有發現端倪。
但可以肯定的是,兩撥人受的是同一個人的指使。
陸泱泱愣了片刻,急忙問道:“那殿下查出來這味藥出自何處了嗎?”
“出自西南一帶,西南密林瘴氣叢生,有許多古老的部族,比如擅用蠱的苗疆,還有擅毒的,許多禁藥便是出自西南密林,很難追究其真正的出處,但跟西南有所關聯的人,卻有一個。”
“誰?”
太子沉吟片刻,回道:“孤的大皇兄,宗恪。”
“大殿下?”陸泱泱驚的捂住了嘴巴,回想起梨端同她說起的那天在花園裡聽到的,疑惑的說,
“難道那天在花園裡跟薛婉寧說話的人,是大殿下?小梨說過,她也很少見到大殿下,所以也不是很熟悉,如果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中,可……大殿下不是腿腳不便嗎?他那日才前腳剛跟薛婉寧定情,怎麼會轉身又去密謀要害死我大哥?”
陸泱泱雖不是有意,但也確實觀察過,大殿下腿腳不好並非假裝,是真的有問題,稍微走快兩步,就會很明顯,這樣的人,又身為皇子,為了遮掩自己的短板,絕不會輕易在長公主府的花園裡走動。
而且根據那天的情況,在此之前,薛婉寧應該是沒有見過大殿下的,又怎會質問他有關大哥的事情?這也說不通啊。
“隻是查到了大皇兄身邊的人曾經去過西南。”太子同陸泱泱解釋:“大皇兄的生母早逝,他身體也不好,有個小宮女懂些醫藥,便被指派過去照顧他,後來大皇兄到了年紀出宮建府,那宮女也得了恩典隨他出宮,孤讓人查過那宮女的籍貫,正好在西南一帶,且前幾年,她曾經回過家鄉一趟。那宮女一直深居府中極少出現,暫時還查不到更多的消息。”
“大皇兄腿腳不便,自幼便對此十分忌諱,在人前也極少走動,跟薛大姑娘密謀的人,未必是他。隻是有些事情,恰好巧合了。”
陸泱泱點點頭,也確實如此。
甭管那人是不是大殿下,其他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大殿下的影子,或者是跟那味藥有關的,確實是挺巧合的。
“彆擔心,孤已經在想辦法安插人手進大皇兄的府上查那位宮女了,也已經派人去了西南找有關那味藥的線索,隻要找到那味藥有關的線索,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隱藏在背後的人。”太子看著陸泱泱,低聲說道。
“沒有找到那個人,就沒辦法給薛婉寧定罪,那小梨現在在京城,會有危險嗎?”其他的事情陸泱泱倒沒那麼擔心,唯獨擔心的是梨端現在的安危,背後之人擔心暴露什麼,一定會暗中對梨端不利。
“姑母會安排人保護她的,至於薛大姑娘,有的事情,也不是非要證據不可。”太子頓了下,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整理好陽關城疫病的證據,此事,絕不可輕輕揭過。”
“那殿下,我能做點什麼嗎?”陸泱泱急忙問道。
“你救了陽關城一城的百姓跟將士,你已經做了最重要的事,剩下的事,孤來辦。”太子溫聲說道。
陸泱泱這才放了心,又想起要事:“殿下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把針取來,給你針灸。”
太子微頓了下,片刻,輕輕點頭,“好。”
……
陸泱泱第二日,就知道太子所說的,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證據不可是什麼意思了。
長公主直接帶著梨端跑去了京兆尹的衙門擊鼓鳴冤,狀告廣平侯之女薛婉寧謀害她的女兒梨端縣主,害的梨端縣主中毒在彆苑養了兩個月才恢複。
此事一鬨開,嚇得京兆尹腿軟直接跪了下來,急忙讓人傳喚薛婉寧。
長公主直接讓禁軍跟著京兆尹的衙役上廣平候府,將薛婉寧跟廣平侯全都請到了京兆府衙門,一點緩衝時間都沒給。
陸泱泱聽到消息,立馬薅上非要跟著湊熱鬨的盛雲嬌,趕去了京兆府衙門。
此時的京兆府衙門外已經圍滿了湊熱鬨的百姓,以及長公主帶過來的禁軍,兩人擠了半天,才終於勉強擠到了門外。
而這時的堂內,京兆尹坐在上首,一旁放著張椅子,端坐著長公主,下方站著廣平侯,中間梨端縣主站著,薛婉寧跪在一旁。
“薛大姑娘,梨端縣主指認你在長公主生辰宴那日謀害於她,此事你可認?”京兆尹厲聲問道。
薛婉寧跪的筆直,雙拳緊握,仰頭回道:“回大人,民女不認,民女從未加害過縣主,那日去長公主府,隻是去參加宴會,不曾對縣主有任何不敬,民女不知,縣主為何要汙蔑民女?”
京兆尹又問梨端縣主:“縣主,薛大姑娘所言可屬實?你說薛大姑娘意圖謀害你,可有證據?”
“本縣主親眼所見,還不算證據嗎?那日午時她在花園中跟一男子幽會,被我撞見,就讓人把我綁了送出城想殺我滅口。本縣主眼睛又不瞎,看的清清楚楚,結果還沒開口說話,就被打暈,不是她還能是誰?定是她跟那狗男人聯手害我!”梨端縣主指著薛婉寧喝道:“前腳我母親生辰宴上,大殿下才同淑妃娘娘跟我母親請示,要娶她為妻,後腳她就被我撞見跟人幽會,若不是她讓人綁了我,本縣主能在自己家後花園走丟嗎?本縣主那日最後見的一個人,就是她,要是不是她做的,那她敢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那個男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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