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太傅也隨即跟著出聲:“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極是,薄大人事關兩國邦交,貿然歸京,背後必定牽連不小,還請陛下三思,查明真相之後,再行處置。”
蘭太傅這一提,皇帝淡淡的瞥了赫連決一眼。
按理說,薄自安應該還在北燕才對。
赫連決此時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先前收到消息說,關在苦星塔的薄先生在年前病逝,薄先生年紀漸長,身體受不住北方苦寒,一直都不好,他雖十分惋惜,卻也沒有懷疑。
萬萬沒想到,竟然敢有人給他玩暗度陳倉這一招。
赫連決隻得據實以告:“陛下請勿誤會,本王年前接到薄先生病逝一事,實在不知,薄先生為何出現在此地。”
薄自安目光掃過那一圈人,忽然笑著看向皇帝,“陛下,我就是來殺你的,我命不久矣,此生最想做的事,就是回來殺了你。”
“因為二十二年,我等得太久了。”
皇帝眼神驀地一暗。
一旁馮大監急忙衝按著薄自安的禁軍使了個眼色。
禁軍抬手就將一把長刀自背後,捅穿了薄自安的身體。
血從薄自安唇角流了出來。
忽然,一道人影如風般朝著薄自安跑了過去。
是長公主!
她不知何時已經從座椅上起身,衝著台上的薄自安跑了過去。
上首的位置距離中央的台子,有一道台階,長公主臉上帶著笑,跑下台階,然後再跑向台上的薄自安。
而龍椅上,皇帝不知何時,已經手持長弓,對準了長公主的後背。
“不要,娘,不要啊——”
梨端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想要衝到台中央去,可惜還未來得及,便被一隻手死死抓住。
她掙紮著要往前,可無論她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
“父皇,此事與姑母無關,父皇……”太子試圖求情,可話都還未說完,皇帝手中長箭就已經離了弦。
沒入那一身絢爛的紅衣,刺穿了長公主的身體。
長公主身體遲鈍了一下,卻仍舊努力的朝前走去,唇角眉梢都是燦若桃花的笑。
一步,兩步,三步……
又是一根箭沒入她的身體。
她腿一軟,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
很近了。
她撐著身體,一點點費力的往前爬,薄自安雙眼已經模糊,但仍舊朝她伸出了手。
終於,長公主手指勾到了那一隻早就布滿粗繭的手,她滿心滿眼都是笑,
“薄自安,我來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