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已經徹底被控製,說是讓宗榷跟陸泱泱回去休整,但實際上,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他們什麼都不能帶走。
東宮的宮人也都已經儘數被控製起來,連收拾東西,都得他們自己動手。
宗榷讓陸泱泱推著他去了書房,同她說道:“你去收拾幾件衣服帶著,你藥箱裡那些的刀可能帶不走,你拿過來,待會兒我會安排人帶出宮去,等回頭安頓好了,會有人給你送過去。”
“殿下你呢?你有什麼要帶的東西嗎?我幫你一起收拾了。”陸泱泱問道。
她來了東宮總共也沒幾日,衣服什麼都是宮中規製的宮裝,並不方便,她隻要將自己放在箱籠裡帶來的那幾件便服帶著就可以了。
“曹呈已經收拾好了,快去吧。”宗榷微微笑道。
陸泱泱點點頭,然後衝著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殿下,外公還活著,我們不過是去流放,有我在,絕不會讓殿下生病的!往後也會照顧好殿下的生活的!”
宗榷覺得,自己應當是幸運的。
因為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一個人,這樣甘之如飴的陪他走剩下的路。
他衝她輕輕點頭:“好。”
陸泱泱開心的轉身走了。
等她收拾好東西回來的時候,卻見宗榷坐在桌子前,正在調試顏色,她很是好奇的湊過去,隻見幾個白玉碟之中,都是深深淺淺的紅色藥水,“殿下,這是什麼?”
宗榷衝她招招手,陸泱泱彎下身,宗榷伸手將她臉上的麵具給摘了下來。
陸泱泱有點不明所以,小聲問:“這個也不能帶嗎?這是殿下送我的誒。”
她的臉其實好了大半,已經沒有了之前可怖的疤痕,剩下的一層斑駁的紅痕,雖然有些不好看,但也不算的嚇人。她之所以還一直戴著麵具,是因為那些麵具是宗榷送她的。
那些麵具對她而言有特彆的意義,她才不舍得丟下。
“日後出門在外,總是不太方便,我幫你畫個刺青可好?”宗榷詢問道。
陸泱泱點點頭:“這倒是,那殿下可要給我畫的漂亮點。”
宗榷莞爾:“好。”
陸泱泱飛快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仰麵躺到了宗榷的大腿上,宗榷指尖輕輕拂開她臉側的發絲,微涼的指腹碰觸到她的臉頰,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臉頰也隨之暈出一抹緋紅。
宗榷的指尖落在她左臉眼睛下方的那塊疤痕上,如今剩下了大約指甲蓋大小的幾塊紅斑,是皮膚徹底損壞創傷之後,無法修複的部分,有些像天生長上去的胎記。
宗榷捏著針,將藥水刺進她疤痕處的皮膚之中,有些微微的癢痛,陸泱泱睫毛忍不住輕顫了下,眼底卻滿是期待和好奇。
“殿下,玉州在哪裡?”陸泱泱問道。
“在靠近南海岸的地方,順著覓江往南,約莫一個月便到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宗榷收了針。
眼底倒映出陸泱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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