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剛剛病了一場,這兩日剛剛打起精神,就過來找女兒,前些日子楊家傳了消息過來,說他們家女兒新婚兩月就跟人私通,發現事情敗露之後跟情郎連夜私奔了,林夫人當場就怒火攻心病倒了。
她自己養大的女兒她能不清楚嗎?分明是這楊家有鬼,可憐她女兒現在都還不知道在哪兒。
林夫人剛剛已經暈了一回,江潯勸她先回去,她怎麼都不肯,江潯隻好叫下人回去取藥丸過來。
如今還沒緩過來,就聽到張夫人如此不要臉的話,她氣的反駁道:“你胡言亂語!你簡直胡言亂語!”
險些又暈過去。
好在下人及時將藥丸送了過來,江潯急忙將藥丸塞到林夫人口中,林夫人服了藥,這才感覺好了些。
她憤怒的指著還跪在地上的柳湘:“你把你兒子叫出來,今日我非得問一問,他當初求娶我女兒的時候,怎麼在我跟前保證的?這就是他的保證嗎?如今都被這妓子找上門了,他竟還有臉躲著!”
“還有,你快把我女兒交出來,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今日你要是不交人,我就報官,我倒要看看,這普天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任由你空口白牙的汙蔑我女兒!”
張夫人眼神閃爍了下,抬著下巴不屑的出聲:“汙蔑?我們府上的人可都親眼看見的,還汙蔑?我們兩家也算是舊交,你養出這麼個不守婦道的女兒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嫁到我們家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想報官,好啊,你報啊,讓整個江南府都好好看看,這堂堂江南總督府上,出了一個什麼樣的賤貨!”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來,做夢也沒有想到,還能撞見這江南府身份最貴重的夫人們吵架,也都忍不住跟著小聲議論起來。
“這江家跟楊家不是兩個月前才剛結親嗎?怎麼就吵成這樣了?”
“說是那江家女不守婦道,新婚兩個月就跟私奔了,這要是傳出去,那可真是整個江南府最大的笑話了!”
“那楊家公子也不清白啊,哎喲,那可是紅袖館的柳湘啊,比金疙瘩還金疙瘩啊,聽說沒有,五萬兩銀啊,這怕是一根頭發絲兒都得值好幾兩銀子啊!這楊家可真有錢啊!”
“這算什麼,這江家跟楊家可算得上皇親國戚,不過區區五萬兩,才哪兒到哪兒?這江姑娘的姑姑據說是京城的王妃,那楊公子的表弟,還是皇上的兒子呢,可不是門當戶對嘛!”
“確實算是樁好姻緣,隻是眼下這……哎呀,也不知道那江家女是不是真跟人私奔了?”
“我覺得八成是,不然她這嫁了人的女子,又沒回娘家,還能去哪兒?”
“……”
“不可能!”林夫人厲聲打斷張夫人,“我女兒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我告訴你,若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張夫人嗤笑:“喲,總督夫人好大的威風!我勸你啊,還是趕緊灰溜溜的回去吧,我要是真拿出證據來,你們江家十輩子的臉可就都沒了,可給自己留點臉吧,你們家還有姑娘要嫁呢,看在咱們親家一場,我這已經是仁至義儘了!彆給臉不要臉!”
“是誰給臉不要臉!你讓楊承灃給我出來!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結親之前,你千保證萬保證,說你兒子自來潔身自好,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安排,是啊,沒安排通房丫頭,安排到青樓妓館去了,是嗎!你口口聲聲說我女兒行為不檢,那你兒子這算什麼?我看八成是你們擔心事情暴露,故意將我女兒藏了起來,還汙蔑她!”林夫人做夢都沒想到,這張氏竟然能如此的顛倒黑白,她現在越發的篤定,肯定是這家人對她的衣衣做了什麼!
“行,你非要逼我是吧,好啊,我就讓你死心……”張夫人滿臉譏笑,衝著身邊的邢嬤嬤招了招手。
江潯臉色微變,揚聲喝道:“楊家伯母!我有一事不明,想討教一番。”
張夫人不屑:“你想說什麼?”
“楊家同我江家結親之時,聘禮六十四台,現銀六千兩,總折合銀兩不足兩萬兩。您當時上門時說,楊伯父早逝,家中全靠族中接濟,跟您的嫁妝支撐,實在是委屈了我妹妹,日後我妹妹進門,您定會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因此我們家並未挑剔聘禮,回了嫁妝一百二十台,現銀一萬二千兩。聘禮單子和嫁妝單子,全都清清楚楚,伯母還記得吧?”江潯問道。
張夫人一時間沒明白他想說什麼,冷著臉問:“你什麼意思?想跟我掰扯嫁妝的事情嗎?你妹妹乾出那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還有臉來討要嫁妝嗎?”
江潯搖頭:“我並非是要跟伯母掰扯嫁妝的事情,我是想問一問伯母,楊家既然都要靠族中接濟跟您的嫁妝支撐,那敢問,楊公子是從哪兒來的五萬兩銀包養名妓的?這筆銀子從何而來?”
張夫人眼皮一下子狂跳起來,下意識的嚷嚷:“你胡說什麼?什麼五萬兩銀?我不知道?沒有這回事!你休要胡說八道!誰知道這女人是誰,上門來汙蔑我兒,我這就去讓人找知府將她給抓回去好好審問審問!”
柳湘跪在地上,嬌美的小臉煞白,淚眼汪汪的仰頭看向張夫人:“夫人,妾身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有所欺瞞,灃郎與我恩愛三年,當初給媽媽使銀子包下我,亦是有白紙黑字為證,我又豈能說謊?當初灃郞包下我時花了五萬兩,跟媽媽約定一年給一萬兩銀子,三年總共三萬兩,加上那五萬兩,總共八萬兩銀子,都有憑證。灃郎私下還給了我兩萬兩銀子花用,我也都有好好留著。”
柳湘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所有憑證都在這裡,上麵有灃郞的印章和字跡為證,我所言句句屬實。夫人,我與灃郞真心相愛,他也答應大婚之後便娶我進門,可前幾日府上卻使人來說要與我斷了,這怎麼可能呢?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已經懷了灃郞的骨肉,我求求您,讓我見灃郞一麵吧!我對灃郞的真心可鑒,除非他親口跟我說要與我斷了,否則我絕不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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