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隻是隨口一問,畢竟過去了那麼多年了,一個人的口味完全會因為周邊的環境和身體狀況改變。
當年的沈澤成還是一個莽撞青澀的為愛衝鋒的落魄少爺。
有著最炙熱的感情,最充足的精力,和我肆無忌憚的談戀愛,心甘情願的習慣我平凡的生活狀態。
我會拉著他到畫室後的小吃街吃地攤,麻辣燙,酸辣粉,肉夾饃,他都來者不拒。
儘管他的味蕾適應不了辣,儘管他的腸胃剛適應不了這種衛生條件下的食物,但他還是陪著我習慣。
問題是我提出來的,但最後卻是我陷入了塵封的記憶裡。
當初我們愛得有多麼的真摯,如今我們就有多麼的狼狽。
“你覺得彆人跟你一樣,都會那麼隨意改變嗎?”
沈澤成冷冷的反問我,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壓抑著太多的情緒。
有怨念!
亦有不甘!
解釋的話其實已經在我的嘴邊,可是我剛想開口,但心底卻一陣刺痛。
理智在不斷地反問我,解釋要是有用的話,這世上的有情人,都會終成眷屬了。
“對不起!”
我隻能道歉,但沈澤成似乎不care這份道歉。
而是變本加厲的冷嘲道“陶青禾,少在我麵前裝!我不是那個廢物。”
“那請問沈少夜宵想吃什麼?”
我無視他的挖苦,做錯就要挨打,終究是我的欠他的。
贖罪的人沒理由叫屈,更沒有任何的權利反駁。
我很誠心的在追問沈澤成想要吃什麼,然後做下一步的準備。
“雜醬麵!”
沈澤成冷冰冰的撂下這三個字之後,便轉頭看向了窗外。
而我聽到那個三個字的時候,心底卻是一陣猛顫。
記憶再次湧入我的腦海,‘雜醬麵’是我們兩人私奔第一天在狹小出租屋吃得第一頓飯。
而沈澤成和我之間也達成了一個約定,假若以後我們吵架,隻要給對方端上一盤雜醬麵,立刻休戰。
當時的我們深信不疑這個承諾,但此時此刻卻是物是人非。
諾言在那一刻是真摯的,但時間卻是殘酷的。
我不爭氣的鼻頭一酸,眼底的淚水翻湧了起來。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矯情,我慢慢的降下車窗,探著頭看想窗外。
夜風徐來,吹散了車內的壓抑。
淩晨時分,馬路上的車子很少。
但總是少不了一些飛車黨在放肆的飆車。
幾輛改裝車忽然超車,司機反應迅速,立刻調轉方向,猛踩刹車。
車身晃動,我整個身子陷入了失重的狀態。
即便係了安全帶,還是架不住這樣巨大的衝擊,身子向前傾。
要看著頭就要和前麵的座位來一個親密接觸,我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撐住身體時,已經晚了……
我緊蹙著眉,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頭部劇烈的疼痛。
可是我的胳膊卻被一雙大手用力的扯住,下一秒,我跌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腦袋接觸的不是堅硬的前車座,而是一個帶著溫度的……
當我睜開眼時,才意識到是沈澤成把我攬入懷中,我的腦袋撞在了他的結實的胸肌上,痛是有點痛,但比起前座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