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風邊走著,邊隨口說道,“為什麼這樣說?”
“你不是說,他家裡困難,要咱們幫襯幫襯?他可不像山區那些困難的!他騙我們啊!”林宇軒撇了撇嘴,說道。
“對不起。”蕭逸風低著眸子,說道。
“嗯?啥對不起?風哥又沒做錯什麼,為啥要道歉?”淩飛陽看向蕭逸風,不解的問道。
“是我…”蕭逸風停下來,朝旁邊的牆走去,蹲在地上,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一切都是我自己臆想的。葉楚辭從來沒說過,一切都是我自己臆想的!跟葉楚辭沒關係!一切都是我自己臆想的…”
沐陽旭看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他這是又想起那件事了!
沐陽旭走到他旁邊,蹲下來,和他並排,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說道,“這有什麼?咱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沒人會怪你!”
另外三人歎了口氣,走上前,和他們並排蹲著。
五個剛步入高中的學生,並排蹲在牆邊,看著來往的人群和車輛,溫馨而又治愈。
“對啊!我們都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那件事跟你沒關係,都過去了!”方睿澄看了眼蕭逸風,說道。
“過去了嗎?”蕭逸風低著的眼眸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她從樓上摔落到自己麵前的場景……
……
兩年前,蕭父有個旅遊項目,要親自去一個小縣城裡待上一年。
蕭逸風從小有跟著他出差的習慣…
所以,
他習慣性的把蕭逸風帶上了。
但這一次,卻成了蕭父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決定。
蕭父來到小縣城後,就讓蕭逸風在縣城裡的一所初中借讀。
和蕭逸風坐在一起的,是個女孩。
眼睛很大,單眼皮,圓形臉,皮膚有些蠟黃,穿著大一號的校服。
和她做同桌的一周,蕭逸風就大致了解的她的情況。
她學習很好,在班裡經常名列前茅。
但她家庭貧困,是鎮裡麵的一個小山村裡。父親是個賭鬼,整天就知道賭。母親尖酸刻薄,是村裡惹人厭惡的存在。有個弟弟,正在上小學。
她上初一時,她父母來學校鬨過一次,想要她退學,去嫁人,這事弄得滿城皆知。
最後是校長替她解了圍,說,她在這裡上學,不要錢,還每月給發補助。她的父母這才停手。
蕭逸風想要幫她。
但是他不確定,他不確定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偽造的!
他有能力幫助她,但他不是傻子,隻憑著隻言片語就選擇相信她。
他需要考證!
這一考證,就是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他們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會事事為對方著想。
蕭逸風本就開朗,陽光,性格外向。
再內向的人,也會被他的性格感染到。
不過,他從未對他說過,他想要幫助她。
等他考證結束的那一刻,他將她的事情告訴了他爸,讓他爸幫她。
蕭父常年行善,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次日,蕭逸風一大早就去了學校,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蕭逸風剛跑到教學樓下麵,
她從四樓一躍而下,重重的摔落在蕭逸風麵前,鮮血濺到蕭逸風呆滯的臉龐上。
蕭逸風感覺一陣陣耳鳴,視線有些模糊,身旁滿是嘈雜的聲音,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第二天,蕭父便帶著蕭逸風回了京市。
從那天起,蕭逸風開始厭惡自己的身份,厭惡自己的優柔寡斷。
在他看來,她的死,是因為他。
若是一早就相信她,去幫助她,她就不會死了!導致她死亡的原因,都是因為他。
蕭父帶蕭逸風去看了心理醫生,辦了休學。
辦了休學之後,蕭逸風便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窗簾拉上,燈也不開,整間屋子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
沐陽旭他們四個從蕭逸風回到京市,就開始頻繁去探望,最開始是蹲坐在門前,透過門跟蕭逸風講外麵的趣事。
即使那扇門沒上鎖,他們也不會打開那扇門。既然蕭逸風選擇待在屋裡,那他們默默陪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