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猶如驚雷,頓時在眾人耳邊炸開!
大廳中陷入寂靜,眾人麵麵相覷,顯然不敢相信這種場合會有人送贗品……
陸老爺子剛緩和的臉色陡然鐵青,滿臉懷疑地瞪向溫意歡。
一想到她先前就已模仿過大家筆觸,結果鬨了笑話,如今又送贗品,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一介孤女,還得靠他們陸家討生活,從哪兒去給他弄一副許中堯的畫?
這不擺明了就是假貨!
果然不是一家人,心便不是一起的。
這沒爹沒娘的賤丫頭,一定是在報複那日自己打了她!
陸老爺子麵色鐵青,望向她的眼神越發陰森……
賓客們小聲竊竊私語,溫意歡卻巋然不動。
她纖細背影筆挺,自人群中走出,目光直勾勾看向謝如意。
這幅畫但凡是掏高價買的,溫意歡也許就心虛了。
可這是她從師兄手裡親自拿過來的,又怎麼可能有假?
“小嬸嬸,說話做事總得講究個證據!你說這幅畫是贗品,請給出理由。它是真跡,如果不信可以拿去鑒定,我相信今日在場的,一定有懂畫之人,能夠看出真偽!”
溫意歡語氣篤定,並未看見拿著畫的陸昭禮墨眸深沉,眼底一片幽冷。
台下忽然有人開口。
“我倒是覺得這幅畫像真的!”
大家循聲望去,是許氏集團董事長。
一身西裝革履,戴著眼鏡上前,仔細端詳畫作,語氣肯定道:“陸老爺子,我有幸在拍賣場上拍過許中堯的一幅畫,與這幅相比,無論是筆觸還是題字都毫無差彆!”
“許先生手裡的肯定是真跡,但這幅……就不一樣了。”
陸老爺子臉色還未緩和,謝如意歎了口氣,麵色為難道:“您家大業大,一幅畫對您來說已是難得,何況歡歡隻是個姑娘呢?她哪來的錢,去為伯父買這麼貴的畫作”
“當然,就算機緣巧合得到,可偏偏巧了,謝家也有一幅許中堯的畫!和這幅一樣,筆觸題字都極為相似,可唯獨不同的在這處!”
說著,謝如意指向畫下印章。
徐董事長看了一眼後,不由得皺起眉頭。
“真是奇怪,這上麵印章刻的為何是小篆?我記得許中堯的印章不是這個呀!”
隨他開口,眾人當即議論紛紛。
“印章不對?那這幅畫是假的無疑了,畫得這麼像,居然是副假貨!”
“這姑娘也太不識禮數了!哪怕送點便宜的,也不能在這種場合丟了陸老爺子的臉啊?她之前是不是還送過自己模仿的畫,這是跟假畫杠上了?”
方才眾人有多驚歎,此刻看向溫意歡就有多鄙夷恥笑。
陸老爺子氣得渾身顫抖,渾濁雙目死死瞪向溫意歡。
“溫意歡,你什麼意思?你哪怕不送,老頭子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可你居然送假貨!”
“這幅畫不是假的。”
溫意歡語氣篤定,麵不改色,“真懂畫的,就知道徐中堯向來有多個印章,小篆隻會刻在他較為得意的畫作之上。這幅的確是他的真跡,如果爺爺不信,可以請大師來驗。”
本以為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沒曾想在場,賓客竟無一人知曉?
溫意歡既意外又深感諷刺。
難怪這幾年,師兄和師父的畫作價格連連攀升,可他們卻越來越不愛作畫。
這群自稱風雅之人,實在是可笑至極!
“你還敢狡辯?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這畫若是真的,能無人為你說話?”
手中拐杖杵得砰砰作響,陸老爺子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