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這道命令,回到車裡,沈枝雅端著新沏的茶,滿眼星星“殿下真厲害!”
顧明秦拿起一旁的宮扇,狗腿的輕扇著,帶著標準準備抱大腿的討好微笑,道“殿下威武!”
放下馬車的雕欄門,離開眾人的注視,楚辭歌勾唇紈絝道“兩位果然都是愛說實話的誠實之人。”
沈枝雅愣了一下。
這種時候不應該謙虛一下維持逼格嗎!
沈枝雅感慨“殿下有人說過你日常和做事的時候是兩種不同的狀態嗎?”
楚辭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擺出一副看破紅塵的超然姿態,深沉道“這個嘛…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那群軍官都是粗人,本來對我心有不滿,如果表現的太好說話,事後會很不好管,隻有讓他們覺得我不好惹才行。”
“事實上”
“我是好人。”她肯定道。
沈枝雅笑眯眯讚成點頭“沒錯!”
顧明秦“”
這個,說不好。
要不問問剛才被拖出去斬首的方誌遠怎麼看待這件事?
“所以,殿下應該不會再突然離開了吧?”顧明秦道。
“臣換回自己的衣服了?”
“距離到青州城還有兩日的路程。”楚辭歌沉吟片刻,道“嗯,先不走。”
她有些事,不太想得明白。
生來承受的痛苦依舊存在,但
心情變好。
好到,這個灰色的世界
有了些色彩。
行軍路上沒遇到什麼特彆的事,行至第二日,漸漸開始碰見難民。
越往南走,越發荒涼,戰亂不斷,硝煙四起。
路邊的枯骨被長槍釘在樹乾上,血肉被烏鴉啄食,留下兩個血淋淋的空洞,注視著來往的行人。
楚辭歌掀開車簾向外看,外麵隻有硝煙和血腥味。
顧明秦順著縫隙向外看去,驚愕道“青州的問題好像比朝堂上兵部尚書彙報中說的嚴重得多。”
“兵部尚書常澤海說,整個南部共有十五萬農民起義,占領青州為定居點,首領顧寧是元嬰二階禦獸師,操控的靈獸是一條龐大的蒼寒蛟龍”
“但既然青州是農民起義,朝廷派來的又是正規軍隊街邊,為何會有這麼多無辜百姓傷亡?”
…
這裡距離青州城,還有一百二十公裡。
尋常士兵要走三四天,但這世界軍中多是修士,低階修士的體能也遠高於普通人,隻需兩日便能到達青州城。
軍中前鋒主力部隊多是築基一二階修士,能到築基已經是精銳中的精銳,到達青州城隻需一日。
街邊的屍骨,越靠近青州城越多。
入夜,無法再行軍。
安營紮寨,升起篝火。
遠處漆黑的群山再深藍色夜空的掩映下更顯的深不見底,仿佛有著未知的危險掩藏其中。
由於今天行軍路上看到太多的屍體,軍中將士在吃飯時也稍有不安,但卻沒有壓下眾人今晚的興奮。
投票活動在今晚展開。
從早晨得知這個消息開始,眾人便在心中思索了一天該選誰的問題,到了晚上,心中已有答案。
他們正興高采烈的談論著這件事。
孫指揮使忽然帶人走向主將營帳,道“宣王殿下,屬下在附近發現一位逃難行人!”
楚辭歌正在看地圖,聞言,詫異的抬頭“行人?”
今天行軍路上,碰見的逃難行人已經數不勝數了
那群行人大概幾百人,此刻跟在軍營後麵,組成了難民隊,名義上協助作戰,實則是尋求軍隊庇護。
為什麼要特意來說一下這位逃難行人?
顧明秦在一旁,隱約覺得他怎麼從這位孫指揮使眼中看到了想上進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