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心惶惶,一個個的屏氣靜聲生怕撞到了主子的黴頭,比以往都聽話了許多。
宋恬聽說了李嬤嬤的事,去榮喜院不知說了什麼,摔了簾子就一溜煙跑到了青楓院。
“嫂子,你為什麼要趕走李嬤嬤?”
自從帶著她赴宴後,宋恬對孟若華客氣了幾分。
孟若華的視線慢慢落在她身上,道:“妹妹說錯了,李嬤嬤不是我趕走的!”
“啊?不是你說李嬤嬤家貪墨了錢嗎?”
“妹妹聽哪個胡言亂語的?這不府裡沒錢了,我昨天幫著李掌櫃賣了些布匹,是夫人、老爺明察秋毫發現了布莊的事情,和我可沒關係。”
宋恬語氣一頓,怎麼和母親說的不一樣呢?
既然你們想把臟水潑到我身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孟若華拉著宋恬坐在矮榻上,很認真的說道:“妹妹不知李嬤嬤一家犯了什麼事嗎?”
“不就是…”宋恬看到孟若華眼中沒有氣憤,便大膽的繼續說道:“不給嫂子錢。”
“不是不給我錢,我拿錢做什麼?還不是給府裡花用!”她露出神秘的笑容,拉著宋恬低聲說道:“可他們鋪子明明有錢卻說沒錢,最後在老爺的手段下,去他們家翻出了許多的金銀錠子,你說那些錢是哪來的?”
宋恬恍然大悟般的睜大了眼睛,“李嬤嬤將我家的錢都昧下了?”
好啊,前幾天她想多買幾件首飾,母親還說沒錢。原來錢都被李嬤嬤家貪墨了!
就說嘛,家中鋪子田莊也有不少,父親和哥哥還有俸祿,怎麼可能沒錢!
這起子賤仆膽敢貪墨主家的銀錢,攆出去都是輕的。
“你去問母親吧!”
送走了宋恬,孟若華悠閒吃的李嬸剛做出來的栗子糕。
不知道楊三叔找人找的怎麼樣了,本來她也不急,可看著楊三叔興致勃勃的樣子,她也期待起來。
前兩天商定後,她回孟府告訴了母親和嫂子,兩人都說要準備一些東西讓楊三叔順帶捎過去。
算起來,晚則明後天應該就有信了。
她提筆寫了一封信,又讓李嬸做了些容易存放的吃食,一部分給楊三叔路上吃,一部分帶給父兄。
父兄在西北待了多年,每年換季的時候母親都會準備好多套新的衣服派人送去,因此衣物是不缺的,孟若華就親自做了兩套護膝,也算她的心意了。
最主要的是,她做的大衣服真不怎麼樣!
她自小就不愛撚針穿線,刺繡什麼的更不耐煩,女紅水平隻能說一般。
閒來無事,她帶著玲瓏、玉葉接著收拾她的嫁妝,重新分類登記造冊,能收的都收了起來,能用的就拿出來用。
等以後搬嫁妝的時候也能便宜一些。
晚間,華燈初上。
宋辰安帶著一身寒氣進了青楓院。
他穿著一件厚外袍,進屋後被熱氣一熏,渾身便燥熱起來,待要脫下來鬆快一會,偏偏身後又沒人跟著伺候,看了一眼在矮榻上穩坐如山的孟若華,心中的火氣徒然就被燃了起來。
“都是死人嗎?不懂得怎麼伺候就都發賣出去!”
孟若華手上拿著話本子,滿目冰冷的看著他,“好威風呀,二爺這是在哪受了氣要發在我青楓院?”
“什麼你青楓院,你住的不是宋府?”宋辰安問道。
孟若華看著他怒氣衝衝的臉,心中沒有任何波瀾。她整理著衣角,慢聲問道:“你有話就直說,不必攀扯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