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笑了笑,說道:“那你們還不快走,還有空在這和我磨牙?”
兩人嘻嘻笑著:“那我們走了,姐姐你也快去快回。”
兩撥人揮手分彆,可春秀的話卻在雲竹心中不斷盤旋。
飯菜盛出來就涼了……
雲竹握緊結痂的手掌,那鑽心的疼痛又悄然襲來。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打罵她?
她猜出了呂姨娘的打算,又想起珍珠滋潤的模樣,心中的癡意瘋狂上漲。
如果珍珠可以,那她為什麼不可以?
如果離了呂姨娘,她就不能隨意打罵自己了!
珍珠自從去了蘅西院,二少夫人從沒找到過借口懲罰她,可見隻要有二爺的寵愛,任憑誰都不能隨意作踐!
一路想著,很快就到了廚房。
說清來意,管廚房的王貴家的,一臉為難的推辭道:“姨娘今天的晚膳隻有一碗碧梗粥,沒有安排下新鮮的湯,就算現做也不是一會兒就能得的,雲竹姑娘在這多等會?”
呂姨娘雖然不管廚房,但她生的兩個兒子是府中唯二的兩個小孫子,又是二夫人的親外甥女,風頭一時無兩,王貴家的也不敢隨意糊弄。
雲竹探頭看了看,指著灶上冒著些許熱氣的砂鍋問道:“那是什麼?”
“那是二夫人的雞湯!”王貴家的一拍大腿,“哎呦,看我都糊塗了,正好雞湯還有剩下,也能盛上一盅。”說完,她扭著胖胖的身子親自盛了多半盅。
雞湯送去榮喜院後,本就剩的不多,她還想帶回家給兒子喝呢,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硬生生給截了。
真是小家子氣,平日頓頓大魚大肉的,現在還撿彆人剩下的湯喝,還真沒見過哪家主子如此不講究!
在雲竹的注視下,王貴家的隻好把雞湯全部都盛了出來,隻留下了一層碎肉骨渣。
這雞湯熬了兩個時辰,肉都熬化了。
王貴家的臉上雖笑著,眼底卻隱隱浮現著不耐煩,雲竹想了想,從自己荷包中倒出了一把銅錢,塞到王貴家的手中,“嬸子買酒喝。”
雲竹拎著食盒,慢吞吞的走著,從遠處一看,隻當是天黑她走的小心。
等回到連霄院,呂凝霜已經吃好晚膳,看著她那磨磨蹭蹭的腳步,不由的罵道:“小浪蹄子,讓你端碗湯,你就磨蹭這半天,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覺得自己身份尊貴做不得這些?”
雲竹拎著食盒的手指被凍的通紅,指尖已漸漸沒了知覺,一進門就被呂姨娘劈頭蓋臉的罵起來。她低著頭聽罵,眼神掃過四周,屋內除了煊哥的奶娘還有小丫頭巧兒。
當著三等小丫頭的麵就罵她,簡直不給她臉!
雲竹的手指慢慢握緊,直到關節處傳來疼痛,她才緩緩放開。
“還不端出來讓我看看!”呂姨娘怒叱一聲,“除了會勾引男人,你還能做什麼?”
雲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響,那隻會招來更不堪的辱罵。
她上前打開食盒,掀起湯盅的蓋子,一碗金黃香醇的雞湯出現在眼前。
呂凝霜滿意點了點頭,視線掃過雲竹纖細修長的手指,不禁又嫌惡起來,“還不進來替我更衣!”
雲竹聽聞,身子微微一側,用桌子攔著了眾人的視線。她左手垂下,從荷包裡拿出了什麼,極快的放進食盒後才蓋好蓋子,去了內室。
呂凝霜換了一件粉底繡臘梅緞麵對襟襖子,下著蔥黃滾邊綾棉裙,外罩著一件雪白色翠紋妝花緞披風,整個人看起來俏麗又年輕。
她攬鏡自照,覺得自己恢複的不錯,腰間的贅肉也少了些許,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到以前的身材。
呂凝霜眼眸閃動,透過銅鏡看到雲竹窈窕的身姿,不由的恨聲道:“一會兒你不用跟著我了,下去吃飯吧。”
雲竹福了福身就退下了,臨出門看了一眼暗自得意的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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