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隻一瞬間,於宴又恢複了慣常的清冷模樣,周身氣勢也隱隱發散了出來。
孟若華眨眨眼,現在的錦衣衛不僅要功夫好,還要擅長變臉嗎?
“於家大哥是誤會了嗎?”孟若華的頭微微一側,雪亮的眼中滿是疑惑,“我真的能自己搞定。”
看於宴沒有理會她,她隻好進一步解釋道:“我不想你們用錦衣衛的身份來處理我這些小事,有損你們的名聲。”
於宴看了一眼茶盞上方嫋繞的水汽,手指微動感受了一下茶盞的溫度,“你多慮了,錦衣衛本就沒有名聲可言。”
雖然他語調平平,字句簡單,可孟若華還是很敏銳的發現氣氛有所緩和。
“不要妄自菲薄,這些年錦衣衛的名聲好了許多。”孟若華有所忌憚的朝著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即便你們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可也得在乎那位的看法。”
不能讓皇上覺得你們利用錦衣衛的身份耀武揚武欺壓百姓。
對於她的關心,於宴表示很受用,肉眼可見地看到了他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好,知道了。”於宴說道。
下次用他自己的身份來欺壓宋辰安。
孟若華不知他的想法,隻以為他聽進去了,便撂下不再多言。
兩人也沒多少話說,一時間就靜默了下來,急得門外的齊盛不停的左右晃動,恨不得立時就推門進去替他說。
真是個笨蛋,平時懟人的時候叭叭的,怎麼遇到小女子就一聲不吭了。
孟若華見他沒走的意思,隻好又重起了個話題。
“今年一直也沒下雪,不知道田裡的莊稼怎麼樣。我聽府裡的老人說,要是一直不下雨,明年春天必定乾旱。”孟若華頓了頓,見他也沒什麼表情變化,隻好進一步解釋道:“要是春天乾旱肯定就影響收成,到時候農戶收不到糧食,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收不到糧食,可賦稅卻還要正常交,過不下去了怎麼辦?要麼出來乞討當流民,要麼奮起反抗趁勢作亂,哪一種都是不利於安定的。
於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會關注這些事情。
不過她既然提了,他自然會放在心上,“你放心,我會多加注意的。”
孟若華手裡銀錢不多,要想拿來賑災什麼的根本不夠看的,隻好提醒於宴一聲。
以他錦衣衛指揮使加上皇上外甥的身份,如果他上報了,定不會被忽略,到時候就看朝廷如何應對了。
外麵的光線暗淡了一些,本就陰沉的天空越發鬱鬱起來。
於宴站起來,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不用,不用。”孟若華連忙跟著站了起來,因動作有些急促,不小心撞到了桌子邊,使得桌上的茶盞晃了兩晃,好在裡麵已經沒有茶水。
“我就不耽誤於家大哥的時間了。”她看著外麵的天色,“現在也不晚,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於宴銳利的眼神掃過站在一旁的玉葉與石媽媽,嚇得她們兩個立時就屛住了呼吸。
好有壓迫感啊!
孟若華無奈的一笑,“彆嚇她們了。”
她明白於宴的意思,不外乎是禁止她們倆個亂說話。
於宴收斂起周身氣勢,對著孟若華扯了扯嘴角,似乎又覺得笑得僵硬,忙收了起來,“好,你們先回。”
他知自己身份特殊,確實不適合送她回府,那他就不送,一會兒派人悄悄跟著即可。
孟若華下樓就進了馬車,她掀起窗簾的一角,抬頭往上看去,隻見雅致的茶舍裡門窗緊閉,全然看不到裡麵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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