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伽璽真上師的命令下,那幾名渾身鮮血的僧人重新走入府邸後,留下一地血跡和令人窒息的恐懼。
蘭靜璿等人看著那緊閉大門,依舊心神未定,不少年輕弟子麵色慘白,胃中翻江倒海,方才目睹的血腥場景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伽璽真上師忽然注意到了人群最後方的蘭靜璿,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快步走向蘭靜璿。
丘致平見此情形卻嘴巴緊閉,竟未發出半點聲音,就任由伽璽真上師肆無忌憚地端詳著蘭靜璿。
伽璽真圍著蘭靜璿轉了一圈,臉上先是露出幾分疑惑驚訝之意,緊接著又換上一副大慈大悲的神色。
“女施主,貧僧瞧著你有幾分眼熟,想來你與我教頗有緣分,不知可願與貧僧同修金剛大乘法?”伽璽真的聲音柔和近人,卻讓蘭靜璿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此話一出,蘭靜璿清冷淡雅的臉龐中滿是羞怒,秀眉緊鎖,豐滿胸脯劇烈起伏。
她雖在山上潛修多年,但對於伽璽真上師話中隱含的意味,她又怎會不知?
蘭靜璿正欲開口怒斥,甚至準備抬手一掌打去,讓這邪僧知個好歹時,後方驟然有幾道嗬斥訓罵聲響起。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爭鬥行凶!你們這些牛鼻子和禿驢眼中當真是沒有王法!”
而後眾人還聽見不少腳步聲,由遠及近,越發響亮,顯然是朝著全真眾人而來。
眾人旋即轉頭看去,赫然是方才那幾位漢人巡檢,此時他們人數更多,儘皆神色凝重,眉頭緊鎖,直盯著站在府邸門口的眾人。
這些巡檢腰間刀劍隨著步伐晃動,與輕甲相撞發出清脆震人的響聲,而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戰戰兢兢的普通百姓。
其中一位老者指著旁邊的庭院,臉色驚恐,“官爺,就是齊家裡麵發出的慘叫,那聲音撕心裂肺,指定是有人喪命了,太嚇人了。”
蘭靜璿瞧見那些巡檢趕來,緊繃的俏臉上浮現出幾分喜色。
在她看來,這些巡檢能將張正乾都嗬斥退走,那也定能製止這些邪僧喪儘天良的行徑。
但這隻是剛涉世未深的蘭靜璿一廂情願罷了。
那些巡檢見又是丘致平蘭靜璿等人,頓時神色大怒,以為是全真等人在行凶,怒吼著讓眾人立刻跪地伏法。
與此同時,還有幾名巡檢腳步急促,快速道府邸之中查看,他們剛踏入院門,便有一股惡臭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待院落內的屍山血海映入他們眼簾後,巡檢們紛紛麵色慘白,隨即換上一副狠戾姿態,迅速拔出腰間刀劍,將眾人與伽璽真團團包圍。
其中一位漢人巡檢怒目圓瞪,氣得渾身顫抖,咆哮道“我齊家與你們這些信教修道從無瓜葛,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怎敢如此行凶?!”
丘致平聞言麵色微變,他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匆忙抬手示意,壓低聲音道“你們都莫要出聲!”
丘致平心中清楚眼前慘狀並非他們所為,但在這種情形下,也不由得他們去和這些巡檢辯解。
全真教弟子們見丘致平都如此,皆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而罪魁禍首的伽璽真上師見狀,微微一笑,神情淡然,仿佛他所做的並非屠戮殺生,而是在廣施善緣。
伽璽真雙掌合十,聲音平和,卻讓人不寒而栗,“這戶人家與貧僧有緣,今日貧僧在此駐足,理應送給他們一場造化,待貧僧將他們骨肉化作法器,他們必然能得見諸佛,想必也會對我等感恩戴德。”
伽璽真此話一出口,全真眾人便紛紛向後退後,他們瞬間清楚,這滅門僅僅是個開場。
那漢人巡檢見這禿驢滅自家滿門後卻輕鬆自在,滿腔怒火不再壓抑,他猛地抬起腿,一腳朝著伽璽真的胸口踹去。
然而,伽璽真卻隻是輕輕微微移動身形,從容地側身躲開了這淩厲的一腳。
隨後伽璽真麵上竟浮現出了一絲笑意,神情依舊那般溫和,卻讓一旁的蘭靜璿渾身顫栗,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