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物所投下的影子將群眾籠罩在其中,各方能人見狀皆是驚歎連連,都忍不住上前想一探究竟。
而那些消息靈通之輩見狀,則是眉頭緊皺,心中思緒飛轉。
昨日這地方還是一片空地,這法壇和巨物是怎麼一夜之間變出來的?
“老和尚,要不我們猜下真君在紅布下放的是什麼東西?能讓真君搞這麼大陣仗。”老天師眼中透著幾分玩味。
老和尚聞言,想起方才的晴天霹靂,他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再隨老天師亂說話了。
“真君之威,老衲無法揣測,也不敢度量。”老和尚雙手合十,神色恭敬應道。
老天師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搖了搖頭,笑道“你這老禿驢現在又知道怕了?”
老天師說罷,便又帶著眾人動身,朝著那法壇緩緩靠近,想要將這場法會看的更真切些。
老天師等人於擁擠不堪的人潮之中穿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擠到最前方。
而當他們站在法壇旁邊時,卻驚訝地發現儀式早已開始,想來是方才救人才耽誤了些時間。
眾人目光掃去,隻見一位身姿高挑的女道士靜靜地站立在那裡,閉目念誦著經文,像是在與龍霄真君祈福致敬。
那女道士身著月白色道袍,眉如遠黛,目若寒星,容顏清傲冷豔卻透著莊重與虔誠。
而在她前方則擺放著一張供桌,供桌之上插著三炷還未點燃的香,還有一疊黃符與一支毛筆。
老天師皺眉看去,一眼便看見女道士束發所戴的逍遙巾,頓時知曉這女道士是何門派了。
還未等老天師出言訓斥,便聽老和尚率先開口笑道“瞧這位女施主的打扮,大概是全真弟子,你們龍虎山最先來這廬州,但好像被重陽宮捷足先登了。”
老天師這次沒有開口,隻是瞪張正乾二人一眼,讓二人頓時有些驚慌,隨後滿懷怒意地看向那不知何處跑來的女道士。
等二人看清女道士麵容時,也是不由地一愣,那身處法壇之中的女道士竟然會是蘭靜璿。
此時法壇內,蘭靜璿已經誦經完畢,旋即朝著四方來者微微欠身,雙手抱拳行禮。
而後她走到法壇中央,皓腕輕揚,手中竟憑空出現一根楊柳枝和一盞清水。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引得眾人皆是一愣,麵麵相覷,他們還未見過道門弟子會施展這種戲法。
還未等眾人開聲,女道士已然揮動手中的楊柳枝,輕輕沾取淨水,隨後將淨水揮灑向法壇四周。
那淨水紛紛揚揚落下,都似帶著祥瑞之氣,清掃塵世紛擾。
待碗中清水灑儘,蘭靜璿手中那楊柳枝與水碗瞬息間便消失不見。
眾人瞪大了眼睛,一些浸淫此技的人也驚愕無比,就連他們沒能瞧出這女道士是如何施展這戲法的。
老天師與老和尚見狀,也不由得心頭一驚,眼中滿是詫異。
這次老天師卻是一副笑顏,老臉上笑紋凸顯,“全真弟子都有如此本事了?你們禪宗怕是睡不安穩了。”
老和尚沒有回應,但卻眉峰輕擰,麵色沉凝地看著那法壇中的女道士。
要論天下間誰最不願看到全真教起勢,既非密宗,亦非正一,而是老和尚所屬的禪宗。
三次道佛之辯,有兩次皆是禪宗得勝取利,一些禪宗僧侶甚至將全真祖庭之物挖去,當下說禪宗與全真不死不休,不算誇張。
而蘭靜璿並未理會四方來客的驚歎詫異,她隨後走向供桌前,玉手從那三柱香上掠過,便見白煙升起,居然直接將其點燃了。
蘭靜璿對四方來客的驚歎詫異仿若未聞,她款款走向供桌之前。
蘭靜璿伸手從那三柱香上輕輕拂過,刹那間,白煙嫋嫋升起,竟直接將那三炷香點燃。
隨後蘭靜璿閉目凝神,朱唇輕啟,開始低聲誦經,聲音婉轉悠揚。
又一段請神詞念罷,蘭靜璿便用拿起供桌上的朱砂筆,在一旁的黃紙上筆走龍蛇。
蘭靜璿神情專注至極,目光堅定,運筆利落如風,不多時,她便就已經將九張告神符畫完。
緊接著,她用一旁香火點燃手中黃符,高聲說道“焚香啟請,恭迎真君降臨!”
話音剛落,那黃符之上原本微弱火焰驟然間火勢大盛,瞬間將那一道黃符燒成飛灰。
但奇異的是,這熾熱火焰竟未傷及蘭靜璿分毫皮肉。
然而,那黃符殘餘的飛灰飄落在紅布上後,竟瞬間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