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畢崇看著對方逼視的眼神,回頭看看門口,輕聲說。
“他私下跟我透露,他祖宗是島國人,他祖宗還有一個兄弟叫花生。”
“我在舊社會聽他講過,沒當回事。”
“幾天前他又跟我提這事,我考慮他階級立場有問題。沒敢及時向你彙報。”
朱大明頗為欣賞的點點頭“嗯,你能這樣認識,非常好。你能肯定,他說過這話嗎?”
見他堅定的點頭,急道“嗨呀,你咋不早告訴俺呢?這一下問題大了。”
耿畢崇嚇得睜大金魚眼“啊?朱局長,我知道犯了嚴重錯誤,隻是不信他鬼話連篇。”
“外國人都紅頭發,貓眼睛,他沒有一樣對得上號啊?”
朱大明批評道“哪個國家是島國?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這麼快就忘了嗎?”
“那國人,跟你站一起,人家還以為你是島國人呢。”
耿畢崇恍然大悟“對呀,島國不就是那個跟我一樣高的矮人國麼?我咋沒想到呢?”
“朱主任,你不也經常教導我們,出生不能選擇,道路是可以選擇的麼?”
“他破案無數,已經表明了,他能堅定的跟黨走。他熱愛新社會,我可以證明啊。”
他又擔心的扭頭看門口“朱主任,不要透露是我講的哦。乖乖,虧得沒答應他。”
朱大明又忙問“他要你答應什麼?”
“朱主任,你知道我耿畢崇厚道的很,又有助人為樂的階級感情。”
“這次對他提出過分的要求,我立場分外堅定,堅決予以拒絕,沒答應他。”
朱大明愈發急切“快說,他跟你提啥要求了?是不是要發展你加入保密局?”
耿畢崇躲避著對方眼神“差不多吧?我懷疑他腦子有病,要我當他小祖宗花生。”
耿畢崇離開後,朱大明非常糾結,揪著頭發,捶桌子。
決定等舉報案有眉目之後,再進一步核實一下肖秉義國籍和出生問題。
柳蕙進門,看朱大明非常痛苦,問他怎麼了?肖秉義咋還關著?這樣下去會耽誤事的。
朱大明不忍心欺騙眼前的美人,說了實情。並加上自己的懷疑,問她怎麼看?
柳蕙稍加考慮,說“朱主任,要說他思想落後,不求進取,我同意。”
“要說他參與了屠殺地下黨,我根本不會信。澄清也不難,找到舉報人,就能辨出真假。”
“若匿名,找不到舉報人,十有八九是栽贓陷害。”
“所說幾件事,我記得當時各大報紙都有報道。前後對照,也能判斷真假。”
她想了一下接著說“舉報信提到的於得水,我可去上海監獄,找他了解一下。”
“我感覺舉報信,是特務想擾亂我們的視線,打擊他向我們靠攏的積極性。”
“耿畢崇比他進警局早,也同樣受到分局表彰,為啥沒人舉報他呢?”
“目前我們工作很被動,應該早日結束內部審查。也許,這就是特務舉報的目的。”
“我對陸萍同誌提出涉及我的問題沒意見,但對她先整頓內部的建議,我有不同意見。”
“這麼多天,整頓來,整頓去,整出什麼了?我甚至懷疑,她彆有用心。”
“誰都知道,敵人暴露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們麵對的敵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骨乾。”
“都老奸巨猾,詭計多端。軍管會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朱大明被柳蕙短短幾句點醒,很是欣賞的注視她。
柳蕙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小心地問“朱主任,我說錯了嗎?”
朱大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沒有,說的很好。不過,你指責陸萍同誌彆有用心不大妥。俺是好心提醒你一下。”
“你剛才提到找肖秉義保密局的同學,你認識他們嗎?”
“還有,你真的經常去上海‘保密局辦事處’嗎?”
柳蕙猶豫一下說“我不知領導就我的問題,跟你說到什麼程度。按照組織規定,我身份是秘密。”
朱大明愈發疑惑,想起領導關於她的一番交代,估計她還有故事,將好奇心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