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安排到的那個人,正是一開始說我看著的那個男人,他剛好編號特彆前,也是年紀最大的一個,如今已經三十七了,隻不過看上去依舊是年輕如二十歲,他看著小姑娘,聲音低沉磁性“你好,我叫張海清,你叫什麼名字?”
秋月看著他,道“我叫月兒。”
他點頭,牽著她往她的住處走去,秋月乖乖的被他牽著走,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人。
他隻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和黑長褲,頭發微長,身高挺拔修長,渾身氣質清冷,頗有一股書生的味道,但是那卷起的衣袖下是肌肉線條明顯的手臂,可見書生氣質隻是他的一個表象,他本人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
然而秋月失憶了,她看不出來這些,她隻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
回到秋月的小屋後,他打開了門,屋裡頭傳來沉悶的氣息,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後道“你昏迷了一個多月,屋裡現在都是塵,得打掃。”
小姑娘聽不懂,隻是歪著頭看著他,張海清看著她,見她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又感受著自己手掌牽著的小手有多細嫩嬌軟,無法,隻能他來了。
他把小姑娘牽到院子裡,讓她在這裡等著他,然後就去收拾起了屋子,偶爾時不時的往外看,見小姑娘乖乖的待在院子裡也不亂跑,這才放下心。
張海清打掃的很快,但是等他收拾好時,也已經到午時了,他把門窗都開著讓屋子通風透氣,這才帶著小姑娘去食堂吃飯。
這一路遇見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小姑娘,無他,小姑娘本身就是個美到不像凡塵人的人兒,連他們這些個受過大量克製訓練的人每次看見她都會忍不住心神一蕩,再加上小姑娘那神奇的能力,他們怎麼會不好奇呢。
也不知道張海客他們從哪裡帶回來的。
張海清把小姑娘帶到座位上後就去給她打飯,小姑娘也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脖子上的蛇一動不動的,要不是時不時吐著蛇信子,怕是以為是個項圈。
旁邊的人有些忍不住的湊近到小姑娘身旁,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一旁的人也忍不住看了過來,小姑娘道“我叫月兒。”
他還來不及繼續問,張海清就端著飯回來了,他也隻能作罷。
小姑娘吃飯也有人忍不住看著,實在是太乖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瞧著又乖又軟的。
實際上,張家現在無論是本家還是外家,如今除了張海琪,張海杏,以及僅有的幾個女生外,其他全部都是大男人,張家的女性實在是太少了,僅有的女性要麼是上一代,要麼就是已經結婚了的,現在也就隻剩下了個張海杏和一兩個女性還是未婚。
再者就是,張家人是無論男女,都是一樣的從小開始訓練起來,一樣的訓練方式,一樣的處罰機製,一樣的課程教導,這導致張家人差不多都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一模一樣的淡漠,根本就不會有秋月這種嬌嬌軟軟像是嬌養長大的人存在。
秋月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格外的新鮮,好像在看一隻誤闖虎穴的小奶貓一樣,她做什麼都能讓人覺得分外有趣。
秋月吃飽之後,早早就吃完坐在旁邊等待的張海清就起身將她的餐盤拿走,而秋月也開始打起了哈欠。
吃飽犯困一向是秋月的日常,周邊吃完沒走的人默默的注視著她,他們向來隻有晚上才休息,意識裡壓根沒有午休這個概念,所以看見小姑娘打哈欠,還以為是她之前救人後身體虛弱的後遺症。
張海清回來就看見小姑娘在犯困,便走去牽起她帶著她離開了食堂,其他人見人走了,這也才都陸陸續續起身離開。
張海清帶小姑娘回了她的屋子後,看著她主動的爬上床脫掉鞋子蓋上被子睡覺,沾床不到三秒就入睡,有些沉默。
他來到大廳的椅子坐下,然後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握了握。
他是那個被生生扭斷了四肢,身上中了十七刀的人,傷他們的人十分惡劣,不但沒有一下子就要他們的命,反而是折磨他們,十七個人十七種不同的極刑,又在他們即將死亡的時候把他們送到檔案館,明顯就是為了打他們的臉。
他抬起頭看向裡屋的方向。
倘若不是她,他們十七個人,怕是現在早已經在棺材裡了。
她的能力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說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為過。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在檔案館這裡,與她相熟的也不過張海客幾個人,其他人皆是把她當做外來者來警戒敵視,可她呢?她竟是直接暴露出那恐怖的治愈能力,目的隻是為了救他們這些完全不認識的人。
到底是該說她在溫室裡呆了太久了,太過天真無邪了,還是說她太過信任張海客他們了。
他重新站起身,悄無聲息的走進裡屋,看著那睡得香甜的人。
他緩緩俯下身,想要伸手卻發現小姑娘脖子上的蛇立了起來,直直的盯著他,似乎是在警告。
張海清微微皺眉,放棄了探她脖子的想法,轉而握住她的手腕。
沒一會,張海清平靜的臉上驟然破裂,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那麼強勁有力的脈搏……
他看了一眼蛇,又看了看小姑娘,忽的指尖多了一條銀針,無聲無息的刺破了小姑娘的手指頭,小姑娘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並沒有醒來。
他抬起她的手,而後低下頭輕輕嗅了一下指尖溢出來的點點血珠。
那獨特的氣息讓張海清僵滯了許久,而後輕輕將她的手放下,他緩緩直起身,雙目幽深,靜靜的看了片刻,忽的輕笑了一聲,抬手輕柔的撫摸她嬌豔瑰麗的臉。
一聲不可聞的呢喃從房間裡輕輕響起。
“張海客這是從哪裡找來的遺珠啊……”
張海清是嗅覺是檔案館裡數一數二的尖,他能嗅出很多人嗅不到的東西,張家人體內的麒麟血有很獨特的一種味道,正常人聞不到,但是對張海清來說無比的清晰明顯。
他方才原本隻是想探一探小姑娘的脈搏看看她昏迷一個多月後身體是不是還虛弱著,然而這一探,倒是沒想到探到了跟張家人一模一樣的強勁脈搏,他原本是不信的,可當那血的味道出現時,他再不能欺騙自己不是。
眼前的小姑娘,怕是不知道哪一脈張家人遺落在外的孩子,如今碰巧被張海客帶了回來。
看張海客他們對她的態度,想來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早就第一時間把人帶回了張家主宅檢驗血脈,然後入族譜改姓了,而不是帶到了張家外家做臟事用的檔案館。
秋月睡到三點多醒,張海清正在整理著門口多出來的一堆東西,都是除他之外另外被救的人送的,差不多都是些補身體的藥和吃食,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去弄來的這些。
當看見小姑娘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出來時,他才放下手中的東西“醒了,要不要喝水。”
小姑娘點點頭,張海清就去倒了杯水給她,小姑娘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喝著,目光看向桌子上堆的滿滿的東西,眼睛裡滿是好奇。
“這是送給你補身體的。”
見小姑娘好奇,張海清就解釋了一句,然而小姑娘並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反而伸手去戳了戳,甚至拿起來一顆靈芝張口就想咬。
見她如此,張海清及時伸手攔住了她,對上她茫然的美眸,有些無奈。
“變成個笨蛋了……”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然後把靈芝從她手裡拿走,再從拿旁邊放著的一小包糕點,解開來放在她麵前。
小姑娘抬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麵前的糕點,張海清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吃吧。”
他說完,小姑娘這才拿起糕點咬了一口,一瞬間眼睛都亮了起來,小腦袋一晃一晃的搖著,想來是特彆喜歡。
張海清看的忍不住失笑了一下,喃喃自語“跟多了個閨女一樣。”
有了糕點的小姑娘特彆好看管,她會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吃著糕點,時不時的喝一口水,然後就看著張海清把東西都整理好,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張海清看著那一堆東西,頗為頭疼,這群人什麼都送,零嘴算是小玩意,百年藥材算添頭,什麼整箱的金元寶,整箱的珠寶都是標配,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各種古董,玉飾,更離譜的一箱裡是一套滿繡的華貴紅嫁衣以及一整套的頭冠配飾,看的張海清直冒火。
這個哪個憨批送的,咋的,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許啊?
不過他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一整箱的嫁衣頭冠並不是近代做的,而是不知道從哪裡掏來的古物。
“嘖,送這種東西,什麼心思。”
張海清輕嗤一聲,把箱子重新蓋上,然後除了小零嘴放在桌子上外,其他全都搬進了小姑娘的側屋裡頭放著。
眼看著已經到六點了,張海清再一次帶著小姑娘去了食堂,不過等小姑娘隻吃了一半的飯之後,他意識到了什麼。
“怪我,剛才讓你吃太多糕點了。”
他歎了口氣,把她麵前的剩飯挪到自己麵前,然後全部吃乾淨。
在這裡,浪費糧食可不行。
吃完飯,臨時監護人張海清就帶著小姑娘回家,然而走到一半他突然頓住了腳步,想到了什麼,他轉頭看向她。
好像,還得洗澡啊……
他帶著小姑娘到家後直接帶著她去了屋裡頭,然後打開櫃門讓她拿換洗的衣服,小姑娘雖然失憶了,但是最基本的日常生活知識還是知道的。
她拿了一套乾淨的新裙子,緊接著,張海清冷不丁的就看見小姑娘拿起來了兩件小小的小衣物,他瞳孔一縮,立馬轉身背過去。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她現在就跟八歲稚童一樣,根本不懂什麼叫男女之彆。
張海清抬手輕咳了一聲,耳朵發燙,看小姑娘抱著衣服,便伸手把櫃門合上,帶著她前往澡堂。
然而當他帶著小姑娘走進澡堂後,他瞬間驚回了神。
檔案館有兩個澡堂,一男一女,女的建立在另處,他們並不知道,隻有女檔案員自己才知道,而他習慣性的帶著小姑娘前往的澡堂,正是他們一直在使用的男澡堂。
當看見小姑娘出現在澡堂時,澡堂裡的人瞬間靜謐,皆是麵無表情的看向了張海清,甚至有的帶出了殺氣,他們難以置信張海清居然會帶著小姑娘來這。
而小姑娘則是十分好奇的看著他們。
一個個高大俊美的男人赤膊著身軀,有的穿著褲子,有的隻圍了一條毛巾,熱氣騰騰的水汽彌漫著整個澡堂,他們精壯的身軀上清晰的浮現著各異的黑色紋身,整個澡堂看起來像是黑社會集體來泡澡了一樣。
秋月莫名的覺得眼前的景色十分美麗,她眨了眨眼,又轉頭看向張海清,伸手抓著他的衣服扯了扯,軟糯糯的聲音小聲道“洗澡。”
張海清尷尬的去牽住她的手,想拉著她離開,但是小姑娘不樂意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看見那一個個赤膊著身體的男人就會覺得很興奮,哪裡舍得離開啊,眼睛都恨不得黏過去了。
“進去吧,讓裡麵人出來。”
一個麵無表情,長相十分具有攻擊性,雙眼冷冽,身上紋著符文紋身的男人一邊擦著濕透的頭發,一邊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他看著小姑娘,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
小姑娘被這一下捏疼了,哼的一聲,皺起眉捂住被捏紅的臉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