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杭州城中有一位名妓,名喚瑞雲,姿色才藝俱佳,舉城無雙。
在瑞雲十四的時候,她的養母蔡媽媽就讓她出來接客。瑞雲告訴蔡媽媽說“這是我第一次接客,不可以草草了事。價格可以由媽媽定,但是客人必須讓我自己挑。”
蔡媽媽聽了瑞雲的話,說道“那媽媽就依了你,畢竟第一次接客,不能太委屈了自己。不過不能拖太久。媽媽也不能白養了你不是。”
於是老鴇蔡媽媽定好了價錢,接待一次客人為十五兩銀子,瑞雲從此每天接客。有客人求見必須獻禮禮物豐厚的,瑞雲就陪其下棋,或是彈琴一曲,或是畫一幅畫表示感謝;而禮物輕的,瑞雲則是陪其喝喝茶。隻是招待見客,說話聊天或是談詩唱歌,不肯委身以人。瑞雲的豔名流傳已久,自此富商賈貴皆連不絕慕登門拜見。
餘杭縣有一名文采出眾的姓賀的書生,名祥宇,家中隻有中等資財。賀祥宇素來仰慕杭州的瑞雲,聽聞瑞雲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雖然不敢奢求能與她同床共枕,但是也儘心竭力準備一份薄禮,想見一見瑞雲本人的才情美貌。
這一日,賀祥宇來到杭州城瑞雲在的那家花樓,見有不少人排隊拜見瑞雲。他心中暗想瑞雲小姐見過的客人數不勝數,估計自然是看不上我這個窮書生的。我也不敢有什麼妄想,隻想一睹瑞雲的風采,此生足矣。
等到自己拿著禮物拜見瑞雲的時候,賀祥宇有些緊張地看著瑞雲。而瑞雲小姐看見了眼前這個男子,那是皎白如玉樹臨風,瀟灑風度翩翩少年,眉如濃墨秀山巒,眼若明星一點漆。他麵龐清秀,唇紅齒白。
瑞雲見之,心中暗想我自小父母重男輕女,將我遺棄,不幸淪落風塵為妓。蔡媽媽養育難還,隻能接客。若我初次之情交與此人,那此生也不太難過。
想到這裡,瑞雲對賀公子的款待甚是殷勤。二人坐著聊了許久,相互之間還對歌吟詩。賀祥宇但見瑞雲,生得是
麵若桃花體如玉,唇若點朱眉似柳。
體態風流窈窕秀,纖纖玉手似雕琢。
發髻墮馬金步搖,耳垂輕掛珍珠墜。
瑞雲對賀祥宇言談之際,眉目含情,又向其賦詩贈與賀公子,那詩中寫道
“何事求漿者,藍橋叩曉關?有心尋玉杵,端隻在人間。”
賀祥宇接過瑞雲遞過來的詩一看,明白她對自己心有好感,不由得心中狂喜,正欲再言語幾句心中之言的時候,忽然丫鬟慌慌張張從門外進來說有客人來了,賀公子隻好匆匆忙忙地告彆離開。
賀祥宇回到家中,反複吟詠此首詩,腦海之中儘是瑞雲曼妙的身影。過了兩日,賀生情不自禁地準備了一份禮物,再次前往杭州城的香雲樓去拜見瑞雲。
當瑞雲看到賀公子的時候,甚是愉悅,眼中含笑,主動把座位移到賀生的身邊來,低著頭,悄悄地在賀公子的耳邊說“可想辦法與我共度良宵乎?”
賀祥宇聞言,歎道“小生貧困,隻有一片癡情可以獻給知己。這點薄禮我已經傾儘全力。能夠親近睹小姐的芳容,小生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肌膚之親,小生哪敢存此癡心妄想。”
瑞雲聞言,微微地皺了下眉頭,麵露不悅之色。二人相對而坐,卻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賀公子坐得時間久了,老鴇蔡媽媽便頻繁地叫瑞雲出來,催著賀公子趕快離開。賀公子隻得離開了香雲樓。
回到家後的賀祥宇從此悶悶不樂,想著自己傾家蕩產換來一夜的見麵歡樂,但是天一亮又得要分彆。如此的痛苦怎麼能夠忍受呢?他一想到這裡,內心的熾熱之情便都全部消散了。自此以後,賀公子就和瑞雲也就斷了來往。
且說道濟和尚在人間許久,久久沒有吃麻姑仙子釀的美酒,便又騰雲駕霧來到了蓬萊仙島之鄉。
卻不見麻姑仙子在那裡,而是看見八仙中的純陽祖師呂洞賓和仙童藍采和在下棋。
藍采和一邊下棋,一邊說道“呂道兄向來不是喜歡留戀妓院花樓的美女?現在杭州城有個美女深陷困難,你也不去好好救救人家出風塵。當年不是呂洞賓三戲乃牡丹?”
呂洞賓聞言,道“你下棋就下棋,怎麼如此言語調笑。”
不一會,呂洞賓對了一棋子,藍采和滿盤皆輸了。
濟公和尚見狀,說道“二位大仙好生雅興。可有見麻姑仙子嗎?”
呂洞賓說道“麻姑呀?她在廣寒宮和嫦娥仙子聊天呢,順便采摘月宮裡的月桂樹的桂花,要用來釀酒。”
濟公和尚聽了,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呀。和尚來了蓬萊,又無遊戲,好生無聊。”
呂洞賓聞言,說道“濟公呀,你要是無聊,我們去杭州城玩個遊戲吧。”
濟公問道“什麼遊戲?”
呂洞賓說道“杭州有個名妓叫瑞雲的,從小父母遺棄,淪落風塵。你去解救解救,也好是做做功德。”
濟公說道“怎麼解救?直接搶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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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洞賓說道“我先下去,戲弄一下,給她來一個黑痣,這樣那個老鴇就不會逼她接客了。也好保她清白。”
濟公說道“你把人家弄醜,然後等有人贖她,然後我把她容貌變漂亮回來是吧?”
呂洞賓笑道“大和尚真是聰明呀。你說這個遊戲好玩不好玩?要不要一起玩?”
濟公和尚連連說好。
再說那瑞雲挑選情郎,挑了幾個月了,一個滿意的都沒有。老鴇蔡媽媽非常生氣,想掙得更多的錢就必須讓瑞雲接客。
於是老鴇蔡媽媽要強迫瑞雲接客,隻是還沒有大客人出高價。
一天,呂洞賓變成一個秀才,帶上了見麵禮,與瑞雲小聊了幾句。等離開的時候,那秀才就站了起來,用一隻手指在瑞雲的額頭上麵按了一下,說了句“可惜了可惜。”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瑞雲送走客人之後回來,大家卻看見瑞雲的額頭上麵有一個像墨一樣黑的手指印。瑞雲看見大家指指點點,連忙跑到房間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額頭上的黑手指印。於是讓人打了水來洗,卻越洗那黑印子越大,最後整張臉都是黑色的印子,顯得醜陋無比。看見瑞雲的人便都譏笑她,而來往的客人就越來越少了,漸漸地都不再上門。
老鴇蔡媽媽斥罵她,把她的首飾都收了起來,並且讓她去乾粗重的活。
賀公子聽說之後,就來看望她。但見瑞雲在乾活,樣子醜陋得像鬼一樣。賀公子很同情她,和老鴇蔡媽媽商量要給她贖身。蔡媽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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