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
整個侯府聽取哭聲不斷,全都來自大堂。
安明月身著灰撲撲的衣裳,臉蒼白到毫無血色可言,除了哭便是抹淚。
雙膝跪地,宛如奴仆。
“你還要哭多久?”
戚鄢不耐煩地放下茶杯,嘴裡的茶葉渣滓隨口便吐。
主位上坐著的老夫人更是麵色鐵青,她看見安明月就氣血攻心,頭暈腦脹。
“妾身讓侯爺煩了。”安明月哽咽著拭去眼淚,但還是止不住地抽泣。
“兒啊。”
正了正身子,戚老夫人終於開了口。
“明月身子不好還是早些歇著,日後好為我戚家誕下孫兒,至於你入門一事……”
“我猜你父親隻怕不願讓你為妾吧?”
這是要留子去母?
頓時,安明月撲倒在地:“明月願永世伺候侯爺!還望老夫人留下妾身!”
東梁國的女人稱白瘦為美。
安晴雪的麵頰多了點肉,笑起來甜美。
自小到大說她美人的大多是女子,更多長輩憐愛。
可這安家的二小姐是跟她的母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尖瘦的下巴,活脫脫的惹男人喜歡。
安明月才經曆了大出血,整個人麵頰凹陷,簡直脫了相。
“將人帶去寢房休息,再叫大夫為其看診。”
戚鄢囑咐下人,帶走了安明月。
而後起身來到戚老夫人跟前,回首看了眼安明月的背影,實在於心不忍。
“母親。”
“兒子同明月有真情,明月既願為妾,便讓她入了我侯府的門。”
戚家真若是隻留下還在不要安明月,日後安明月絕無可能再嫁它人。
苟合,未婚懷子,誣陷嫡姐,欺君之罪!
劣跡斑斑,誰人敢娶?
戚鄢竟忤逆母親的意思,為之求情。
戚老夫人氣得太陽穴突突地疼,長吸一口氣後歎道:“罷了,罷了!”
安明月一瘸一拐地走在廊道,捂著隱隱作痛的小腹。
她雖表麵低三下四,可在殿上時便對戚家充滿了記恨。
戚老夫人便擺明了不想讓她入門,現在更是想出去母留子的惡毒主意。
徐姨娘走前千叮嚀萬囑咐。
講明了她如今懷了子有弄臭了名聲,安國公府是回不去了,隻有這一條路。
就是死也要留在侯府!
對了,玉帶。
安明月的腦中靈光乍現,一下來了精神。
她記得此前戚鄢講過安晴雪在婚床與人苟合,那男子留下了玉帶。
若是能先戚家人找到此物,說不定既能拿捏了戚鄢又能威懾安晴雪,報這大殿上的仇!
“帶我去原先準備的婚房,快。”她努力邁開腳,抓住丫鬟的手。
兩人瞞著戚鄢去了黑燈瞎火的婚房。
婚房鋪滿了紅紙金屑,床上放滿紅棗花生,大紅的喜字掛滿了整個屋子。
一切都在諷刺著今日的可笑。
“天呐!”丫鬟驚叫,揚起手裡的玉帶從床底鑽了出來。
安明月一把搶過,捂住了丫鬟的嘴:“噓,離開這裡。”
她鬼鬼祟祟回了原本戚鄢為其準備的臥房,並警告丫鬟若今日之事敢透露半個字便將她賣去青樓。
丫鬟哪裡敢得罪,隻能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