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雪喚稚梅拿來早就準備好製衣的布料,操起剪刀就開工。
剪子嘁哩喀喳劃破布料,這個聲音讓整個人沉浸在創作中。
“姑娘。”
不知過了多久,安晴雪的注意力讓敲門聲打斷,她抬起頭才發覺夜已深。
“進。”
端著小食和羹湯,稚梅自顧自入門:“您可彆把自己累著了,趕緊休息會兒。”
一心忙著製衣,竟已過了子時。
看著羹湯冒著熱氣,安晴雪肚子裡的晚飯瞬間消化騰出了位置。
衣料放下,端起碗:“我想趕緊把這兩件樣子給做出來,好讓裁縫鋪儘快上路。”
鮮美滋味劃過舌尖,暖意入胃。
“您若是熬壞了身子,掙錢還有何用?”稚梅輕聲。
話音剛落,妖狐從門前冒出腦袋。
“安姑娘這是為哪位心上人製衣,竟夜不能寐?”他的話裡滿是打趣。
早有探子傳話與他,說嵇王腦門一熱又幫了安晴雪的忙。
衣服自然是做給裴玉嵇的。
“雲先生好沒規矩。”
碗落桌發出響,安晴雪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您不過是武師,夜晚竟能出現在此?”
他的打趣顯然是勾起了安晴雪不好的回憶。
她對事不對人。
“抱歉。”妖狐向來知趣,老實閉嘴,“在下睡不著出來走走,見書房點著燈就來看看。”
“在下告辭。”咻然間沒了人影。
淩空飛過主院往彆院去。
他不停感歎,嵇王殿下的追人之路,恐怕長路漫漫啊!
……
時光飛逝,轉眼四日已過。
安晴雪從書房的座椅前起身,大大伸了個懶腰:“終於,終於是成了!”
桌上放了兩套成衣。
男樣為山水墨韻長袍,女樣為花漾蝶舞羅裙,相得益彰。
此前與孫掌櫃定下的一月期,如今隻剩下半月有餘,得趕緊將樣子送到鋪中趕製。
衣服裝袋打包,安晴雪得先將衣樣送到裴玉嵇手裡試穿。
她親自送到了嵇王府。
裴玉嵇二話不說穿上身,走到銅鏡前。
衣身上以細膩的工筆手法繡製山水畫卷,遠山如黛,近水含煙,鬆柏蒼翠,小橋流水,每處栩栩如生。
“色彩淡雅而不失層次。”他對鏡整理袖口,隨口問,“女樣你為何不上身?”
“殿下滿意就好。”
揉揉依舊酸軟的手腕,安晴雪回:“想著去鋪子試給孫掌櫃看便是,換衣繁瑣。”
“非也。”
鮮少聽到裴玉嵇對自己的觀點提出反對。
裴玉嵇背著手正色道:“郡主若不上身讓百姓都看看,怎知兩件相配?”
至此,兩人身著新衣出門。
輕盈透氣的薄紗羅裙,層層疊疊,如同初綻的花瓣柔美。
安晴雪穿著,整個人流光溢彩,好不美豔動人。
羅裙刻意沒有使大紅大紫的配色,而是如男樣般以墨色為主調,彆有清新脫俗之感。
“殿下為何這般高興?”安晴雪帶著麵紗。
她不想兩人的同行引起無端猜測。
“有新衣穿,為何不高興?”裴玉嵇雲淡風輕地回答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