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丫鬟的話。安明月漸漸冷靜下來。
停下腳步做回椅子,腦中突然浮現了那個孩子的樣貌,不像是京城人士。
高鼻梁,金色的卷頭發,像西域人。
這樣的孩子好找。
“趕緊叫畫師來!我要找人!”
“是!”
丫鬟馬不停蹄,一路小跑而去。
房門突然響了。
房裡久不來人,這一來便是安明月眼裡的不速之客。
戚老夫人端著架子,在嬤嬤的攙扶下邁入門檻。
“全府上下屬你這兒最鬨騰,我見有個小蹄子慌慌張張跑出去了,所為何事啊?”
沒能預料的戚老夫人的到來,安明月趕緊起身來迎。
“不知母親前來,妾身有失遠迎。”
攙扶的手才放上戚老夫人的臂彎。
身旁的嬤嬤嫌棄地將兩人岔開,扶著老夫人去了主位落座,任憑她一人愣在門口。
兩人居高臨下看著安明月。
戚老夫人輕輕往椅背靠,翹起二郎腿漠然道:“你瞧瞧你這屋裡亂的。”
鄙夷環視一圈。
摔得四分五裂的木匣還在地上,桌子椅子歪七扭八,赫然亂擺著。
“母親說得是。”
安明月不敢怠慢,唯唯諾諾道:“下人辦事不利,妾身趕明兒就將人訓一頓…”
“我說的是下人的事兒嗎?”
戚老夫人斂聲,刀眼直視安明月,鼻子裡發出冷哼。
“當主子的沒章法,指望奴才得力?”
一句一句的諷刺在安明月的耳邊炸響,臊得她臉紅如血,隻能埋著頭不再說話。
丫鬟端來茶水,放到了戚老夫人跟前。
嬤嬤隻淡淡瞥了一眼,無奈翻起白眼:“老夫人近來隻喝碧螺春,龍井什麼的還是端下去吧。”
“奴婢這就去換。”丫鬟點頭哈腰。
凡是安明月身邊的下人,戚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婆子是隨意使喚踐踏。
搞得眾人跟著安明月兩頭受氣,敢怒不敢言。
“行了,還在下頭跪著乾什麼。”
戚老夫人揚下巴示意安明月在其身旁落座:“彆讓旁的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是什麼惡毒婆母。”
“兒媳知錯。”
安明月緊趕慢趕坐下,片刻不敢耽誤。
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可戚老夫人顯然沒打算停下來。
重新端上桌的熱茶下肚。
她放杯的同時轉頭:“明月啊,這戚鄢整日不在家,你可知道他去了何處?”
去了何處?
安明月不禁在心裡冷笑。
您養的兒子整日逛青樓喝花酒,您難道還不知?揣著明白裝糊塗說不知去了何處。
這些話隻能在心裡想想,斷然不敢說出口。
“回母親話,主君的去向妾身如何左右?”當麵一套背麵一套。
“放肆!”
不知為何,戚老夫人聽了這話就惱了。
手往桌麵猛然一拍,震得茶水蕩漾。
“若不是你整日不講三從四德又善妒,我兒怎會整日往外跑!如今你反倒是高高掛起了。”
話裡話外儘是安明月的錯,聽的人不是滋味。
實在惱火,安明月委屈小聲嘀咕道:“我如何管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