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雪故作為難,“若是不先以人試入藥計量,恐傷了使臣的根本。”
“胡說!”
福順沒打算依,強勢回懟:“為何你和段大夫不試?”
“我與段老當然可以試!”
想也沒想,安晴雪端起碗就要喝,在即將入嘴的刹那。
“不過……”她又停了下來。
“段老乃是主治,我乃是幫手。若我兩人還沒治便倒下,福公公要如何同聖上回話?”
段無疾配合著,為難點頭。
“福公公不試也可,小女子這就去稟告聖上,說是福公公您有意阻攔我二人行醫……”
“好好好!”福順趕緊打斷,不爽接過藥碗。
黑乎乎的湯藥映著他的臉。
一咬牙,一跺腳,這才咕嘟嘟喝了下去。
安晴雪目不轉睛看著福順,小心翼翼問:“福公公身上可有異樣?”
“沒有!”不耐煩拂袖,福順轉身。
突然。
他全身沒了力氣,竟單膝跪在小太監麵前,嚇得幾人趕緊上前攙扶總管起身。
額頭的冷汗瞬間冒出,福順喘著粗氣。
“你……你倒地給的什麼藥?”
“看來這藥計量還是不對。”安晴雪若有所思點頭。
無視了福順的症狀,她徑直走到桌前,雜七雜八又湊了一碗藥遞到福順嘴邊。
“難為公公了,再試試。”
語氣裡帶著殷切,安晴雪笑眼盈盈盯著福順的眼睛:“計量隻需要微調,最多試五次也就夠了。”
喝!
除了喝彆無他法,福順又是一碗下肚。
脫力眩暈,腹痛難耐,手連捏作拳頭的力氣都沒有。
“行了……行了吧。”他隻能扶著身邊太監的手才能勉強站直,雙腿直哆嗦。
第三碗遞到跟前,安晴雪故作為難。
“公公都說了,使臣得治,症狀加重這計量便是還不對。”
再一碗,福順徹底沒了心氣,倒在地上難受得直打滾。
“讓我看看。”
安晴雪推開一眾太監。
跪地湊到福順耳邊輕聲道:“讓我入宮有何內幕,從實招來,說了有解藥吃。”
全身被冷汗浸濕,福順從實招來。
“你……你是聖上找來的替死鬼。”
皇帝命院判沈兆鶴治療本想力挽狂瀾。
誰知西域使臣的狀態一日比一日差。
西域人若因使臣喪命向東梁要說法,勢必要推個替死鬼好讓其出了這口惡氣。
沈兆鶴?
皇帝不舍,那是兩朝重臣忠心耿耿。
當福順嘴癢癢說出安晴雪時,他自是有了論斷,死了安晴雪和段無疾對朝廷無害。
還能借此機會壓一壓鎮國公的風頭,可謂兩全其美!
此心昭然若知。
“你記住,既沒有人會死,我也不可能替死。”安晴雪用力壓住了福順的頭。
頭發在大理石地麵摩擦,連帶著扯著頭皮生疼。
福順歪著腦袋,瑟瑟發抖:“奴才,奴才知道了,解藥,解藥……”
“哼。”
安晴雪冷哼一聲扔下藥丸。
藥丸就在眼前咕嚕嚕滾走,福順撐著痛苦無力的身軀,匍匐爬著拿到了藥。
體內頭疼病尚且需日日向仁愛堂討口。